“问题就是这个,不但现在一时半会无法让她出宫,而且,据这位年轻人所说,现在皇帝陛下的病情好转的很快,如果皇帝陛下病好之后留她不放怎么办?要知道,我的东家可是奉中原皇帝的皇命才不远千里来到边境的,现在她遭到我们胡人皇室的劫持,于两国的情谊也是不利之事,虽然我们和泰朝几乎年年征战,可在不打仗时,两国百姓之间也是互有往来的。若是被泰朝朝廷知晓,在这和平时期我们却劫持了对方朝廷的使者,势必也不会善罢甘休,若因此再起纷争,我们就更加难以营救了,更别说还要请她来治病。”
一个帐篷所坐之人皆是的族中的百户长、千户长,包括部族首领称为那颜的老族长,闻言也皆是无法可想,此事涉及他们皇帝的私事,他们这些几乎等同于平头百姓的人如何过问得?即使是一族之长,在他九十二岁漫长的一生中也只有幸见过两次汗王,而对于拥有整个草原的皇帝陛下,对于他们来说那相当于天边遥远的星星。
老族长抖抖索索的站起来,也不知他心里是如何作想,面上带着悲伤的神色,佝偻着瘦高的身躯,也不要身边人的搀扶,独自向着帐外走去,众人皆纷纷默默站起,跟在老族长的身后。
秋日上午的阳光洒在整个大草原上,既灿烂又寒凉,就像众人此刻的心情,老族长向着西边皇宫的方向远远的眺望,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流下了两行清泪,润湿了岁月的沟壑。
良久之后,日头更加明亮了,草原上的阳光一贯清透的让人睁不开眼,秋风刀子似的一日利似一日,收割着草原上的绿色,接着就是冬天,那是一个难熬的季节,饥寒、病痛、战事,年复一年,那皇宫中的掌权者啊,你是长生天的儿子,为何你却不顾同样虔诚供奉长生天者的死活,这样的任性妄为,从前是!现在还是!
老族长终于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又回帐中休息,却遣退了身边所有的人。
张甫祯和修季常一直跟在众人的身后,兀尔赤已经将他们所说的一切都尽数翻译过,片刻之后,两人在心中已然形成了一个计划,互相交流之后,竟然不谋而合,叫过兀尔赤来,如此这般又商议了一番,兀尔赤便独自一人去族长的帐前求见。
……
老族长闭上眼睛,往后靠到后面一个大靠忱上面,道:“孩子,长生天视万生平等,你和你的三位朋友要去皇宫中带出那位大夫,那可是在枉顾自己的性命,且此事还要搭上族中一个勇士的前途甚至性命,你们可真想好了?”
兀尔赤道:“中原有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我那时在异乡的日子那般艰难,多亏遇到东家识人用人之恩,否则哪有我今日还能与外祖父你相见?如今更是为了我一族人远离那可怕的疾病,自当义不容辞。另外三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个个身负绝技,武艺超群,在中原都是一等一的勇士,他们已经答应愿意陪我一同前住。现在只怕的是那年轻人不愿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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