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里戴连连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不是任何人的间谍,平阳公主送我入宫也并没有打任何主意,阿彻,你相信我!”
“相信你!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刘彻转身,大步走向桌案,从一堆奏折里抽出一页纸甩在帕里戴面前。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淡绿色的纸在帕里戴面前滑落,帕里戴捡起纸,原本应在送信人身上的送往楼兰的信如今却辗转又回到了她手中。
刘彻一直看着帕里戴的神情,此时见她愣怔中还带着些不敢置信,怒气便有些抑制不住。
“字迹可以模仿,可这纸、这墨,谁又能从你的碧廊轩偷去!”刘彻低吼。
寻常人家传送书信多用棉帛,很少在缣纸上写了字送出。其因有二,一是缣纸难制,因此极贵,寻常人家买不起,也无缘得见,二是缣纸质硬、较之棉帛更易损坏。
唯有富贵或官宦人家写拜帖时会用到缣纸以示身份。
刘彻用的缣纸比寻常缣纸又有很大不同,在制作缣纸基础上取龙鳞竹叶双份,一份压汁融于纸中,一份则将整片竹叶都印在纸上。
如此制成的为数不多的淡绿色带有竹香的印竹缣纸都被送进了宫,供刘彻一人使用。
缣纸上的墨只是普通的松烟墨,却巧在那是刘彻和帕里戴闲来一同制成,融了金的,天下唯此一块的松烟墨,并不细腻,写出的字却闪着金,极易辨认。
帕里戴此时顾不得细想这信为何会到刘彻的手里,话已出口,事已败露,她只能哀求:“我只是不想看战乱四起,百姓颠沛流离。”
“阿彻。”帕里戴含着泪,“不要开战好不好。”
“你说过,你不想我为难。”
帕里戴顿时愣住。
“春陀!”刘彻高声唤道,“送卫夫人回去。”
守在门外的春陀应声推门进来,对着刘彻和帕里戴行了礼,道:“皇后娘娘方才说泰时殿同甘泉宫偏门有好一段距离,夫人的步撵在甘泉宫门外候着,若回碧廊轩就少不得要走好久的路。夫人身子虚,为防龙种有损,皇后娘娘便吩咐奴才们抬了步撵在泰时殿外候着。夫人,您看是坐哪个步撵?”
“就坐皇后送来的那个。”
未等帕里戴说话,刘彻便道。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出碧廊轩了。”
说罢便大步首先离开了泰时殿。
傍晚,香儿回了碧廊轩,便见帕里戴满面泪痕。
“香儿。”帕里戴伏在香儿身上,泪止不住落下。
“我知他是皇上,身边妻妾成群,我自打算入宫,便已接受了要和许多女人分享他。我真的已经接受了,可真的看到,我还是会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我犹记得当初他说此后这里只有外出劳作的丈夫和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可丈夫会这般心疑妻子吗?他不相信我的辩解,听不进我的劝告,甚至禁了我的足!”
“刘彻将对楼兰开战?”香儿挑眉,“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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