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芬和张秀英送别了李游、李秀芬夫妇,就直奔刘柳氏家。桂芬拨通了张德民的呼机号,那是一种挎在腰间皮带上,接收到电话便响3声,在上面能显示出来电号码的机器,俗称BP机。至于当时流行的大哥大,摩托罗拉公司的,张德民是不舍得买的。为了联络方便,他和赵哥一人买了一个呼机,给生意上的伙伴一张名片上印制的就是这个呼机号码。接收到来电信息后,他们便按着呼机上显示的来电号码去公用电话亭回个电话。其实张德民是有意在家里也安装一部像刘柳氏家的固定电话的。只是桂芬觉得每个月接电不了几次电话,却要交座机费,太贵不划算就作罢了。
张德民在电话里听了这件事的经过,立刻意识到刘家借此事做文章无非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人罢了。但他觉得自己家人虽然不多,但是桂芬娘家人多,如果把孩子的舅舅阿姨和桂芬堂哥堂姐家的人都叫来,人也不少,不用怕她们。听到桂芬和秀花同意去医院给刘阳光做检查,他叹道,“糊涂啊,开了这个先河,以后恐怕他们家人便觉得我们家好欺负了。”听到桂芬的一番说辞,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桂芬和李秀花未必不懂,只是当时迫于情势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吃罢早饭,桂芬、李秀花一行携刘怕权、孙二娘和刘阳光一起搭车去县第一人民医院了。到了县第一人民医院门诊楼,在一个走道里,桂芬和李秀花却看到了刘柳氏。当然孙二娘也看到了,她显得有些惊讶,这关她什么事,又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看来昨晚没有当众教训她,她是不长记性了!
刘柳氏给桂芬和李秀花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明白一切妥当了。
孙二娘来到门诊大楼一楼的“咨询台”,看到两位亲切可人的白衣天使,看年纪应该是刚从卫校或者大学里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吧,兴许还是实习的呢。她嘴张到一半刚想说话,便见两个护士递过来几个口罩让几个人都戴上。这大热天戴口罩着实闷得慌,孙二娘十分不愿意,护士姐姐解释道,”大姐,最近医院有一些传染病例送过来救治,你看一楼凡是人都配发了口罩。这口罩是用医用酒精消过毒的,你可以放心使用。“她看看四周,怕被染病只好给自己和刘阳光戴上了,“院里最好的医生是谁?怎么挂号?我们要挂最好的专家号”。
其中一个长得甜甜的小护士笑着答道,“大姐,你是病人本人还是家属?要看哪方面的病?医院里分科室,比如外科和内科,外科又分耳鼻喉科、手外科等,内科分为心内科等”。
“是我家孩子被别人打伤了,来检查一下有没有后遗症。”
“那应该挂外科,至于哪方面的问题,如果想做个全面检查,可以挂外科综合科。医生会根据孩子的情况当面面诊后开一些检查单,交钱检查后,根据拍出的片子和孩子的反应来判断有没有骨头或者其他方面的伤。”
“你就直说挂这个综合科最好的专家号是谁吗?”
“综合外科的医生都很不错的。如果论医术、资历和口碑,最好的应该是丁阳丁医生。他60多岁了,快退休的年纪,早年毕业于北京医科大学,临床经验非常丰富。”
“那就他了”。孙二娘带着孩子到挂号处挂了综合外科丁阳专家的号,他的号比普通医生的号贵好几倍,到了楼上排队还得排一段时间。
等了个把小时,终于轮到刘阳光了。孙二娘倒一个人先进去了,和医生在里面噼里啪啦说了一通,不知道在干什么。后来,她出来时脸色不大好,看起来,她和医生的交流并不愉快,至少不合她的心意。
刘阳光在孙二娘的带领下进去了,李秀花也跟了进去。桂芬和刘柳氏本来也想进去看看情况,但被孙二娘阻在了外面,她的理由是这个医生的诊室没有多大,站不下那么多无关的闲人。
李秀花进去后听丁阳医生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只见医生从上往下往刘阳光的身上捏了捏,问他什么地方疼就说一声。奇怪的是,刘阳光捏哪都说疼。李秀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她特意提到了刘柳氏这个名字,丁阳医生便明白了一切。
原来,丁阳医生和刘柳氏早就认识。刘柳氏一早先于几人提前来到正是昨晚桂芬、李秀花三人商量好的。早先,刘柳氏的婆婆因身患腰椎间盘突出疼痛难忍,多方求医无效。后来,听说丁阳医生医术高超,便抱着试试的心态。丁阳医生主修西医骨外科,但对中西医均有涉猎和研究,刚开始入院时在普通骨外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师助理。但他凭借着多年的努力、过硬的效医术和治病救人的良好口碑,特别是在国家级医学期刊《杏林周刊》和国际顶级期刊《柳叶刀》上发表了多篇创新性的关于外科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而成为骨外科的副主任医师。后来医院因患者需求和业务需要,成立了综合外科。丁医生作为外科界的大拿顺理成章成为该科室首席医师,并随后晋升为主任医师,成为该科室首位正教授级的医生。面对如此斐然的成绩和荣誉,怀着“生于家乡、报家乡”的责任感,他多次拒绝了北京、上海等大医院的挖角。
丁医生从西医中出师,但在中医方面,他深谙传统中医四大经典《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难经》和《本草纳目》之精义并对其进行了创新性发。在治疗手段上,他对中医的推拿、熏蒸、针灸、脉络等技法结合西医进行了改造,在临床上取得了不错的治疗效果,为一大批患者解决了痛苦。刘柳氏的婆婆就是这批患者中的幸运儿,刘柳氏在丁阳医生治好婆婆的病后,亲自去街上店里让人制作了一面锦旗,上面写着“妙手仁心、悬壶济世”八个大字。丁阳医生本来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但骨外科系和医院领导要求他接受,并亲自主持了授旗仪式,他也就只好接受了。从那以后,在医院和患者间传为佳话,上次刘柳氏给丈夫看病,也是让丁阳医生推荐的院里血液科比较权威的医生。
丁医生在早晨见到刘柳氏之后便明白了一切,因此在刚才孙二娘给他揣红包请求他配合给孩子多开一些检查单让孩子让孩子住院观察时,他不留情面、怒斥了这种行为,这让孙二娘很是难堪,毕竟人家是专家,名声在外。县医院可不比刘围孜村,她只有灰溜溜地走了出来。
丁医生捏完后,看了孩子的反映对孙二娘说,“根据我的职业判断和临床经验,这孩子没什么问题,无非是受到了一点惊吓,目前感觉到疼痛是心理作用,回去多开导他就行了。”
听罢这话,有人欢喜有人愁。孙二娘一千个不愿意,执意说孩子感觉疼痛要求开各种X光片,丁医生被闹得没办法,只好开了,检查费用当然是桂芬出了,所以孙二娘自然是不心疼。她也知道自己家孩子是没事的,只是借此事让桂芬出出血,让她们家以后不敢惹她罢了。
丁医生看着拍的各种骨头的X光片,认认真真地给孙二娘看,然后告诉她怎么看。丁医生知道他这样做无疑是对牛谈琴,毕竟一个村姑哪里懂得医学知识,更遑论看检查报告。但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一个,证明他是认真对待孩子的,而不是敷衍了事,借这样一种行为堵住孙二娘的嘴罢了。
谁知孙二娘看完后认同孩子没多大问题,但却一口咬定回去后自己不会开导孩子,怕目前的检查报告有问题,执意要求办理住院手续,说观察个一星期还是没问题的话再要求出院。
面对这种无理的医闹行为,丁医生毫不退缩。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他还是大声呵斥孙二娘“医院的住院部的病房和病床都是有限的,哪能由着一个健康人说入住就入住?你有没有看到在住院楼的走廊里还有病人抬头门板或者租的床走廊上挂着点滴的?!”
随着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大,系里的领导来了。领导怕引起患者对医院和丁医生的“误会”,在和丁阳医生商量征得他同意后,便让刘阳光入住了。
住是住下来了,可刘阳光入住了,自己不能不回家也在这住着啊,那花费可大了。于是桂芬和李秀芬商量:刘阳光住院期间的医疗费用和生活费由桂芬家承担,但一切必须以正规票据为准。前期由刘家先行垫付,后期办理出院手续后,以刘家提供的正规发票和财政票据为准,到时候只认票、不认人。一切办妥后,桂芬和李秀花便回家了。
桂芬在回家的车上心理也是不舒服的,觉得自己家明显被欺负和坑了,虽然自己想了一些对策,但目前来看没什么效果。李秀花也看出了桂花的心思,便安慰她道,“刘阳光身体没问题,只是住一星期每天的吃饭和住院费、床位费罢了,这些都是比较便宜的。真正贵的药品费等都不用支出”。听到这里,桂芬心里总算有了底,觉得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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