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子少血口喷人,我兄弟二人才不是那鬼地方出来的杂种。”

在场的众人中,蔺正阳和何磊落是一头雾水,糊涂不已,他们不清楚马驼子为何“血口喷人”。他们没有那个眼力,看不出赵光明方才回弹蚕豆之时,趁着夜色昏暗偷夹了一颗血僵丸。

这“血僵丸”乃北漠神女谷所制,流之于世甚少。只要马驼子碰碎了血僵丸的泥壳,藏身其中的毒虫一闻生气,便会跃出扑人,毒性极烈。

空气仿佛凝固了,赵光明一眨不眨地盯着马驼子,缓缓地说道:“在下使得的确是神女谷的血僵丸,前辈好眼力。”

这句话,实际上等同于默认了自己的来历,马驼子点了点头,道:“你用血僵丸暗算老夫,又违背了神女谷永不踏入中原的约定,只此两条,便留你不得。但只要你放了这个小鬼,老夫可以既往不咎,权当这事没发生过,你看如何?”

马驼子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但赵光明没有领情,反而冷笑一声:

“赵某尊你是前辈,喊你一声马爷。马爷,这绿林道上的事儿,图的是一个‘财’字,讲的还有一个‘义’字。兄弟们嘴一张,就要混口饭吃;腿一伸,就要找个舒服的地儿安着;手头紧了,就得劫些银子花花;即便你想平不平事,也万万没有断俺们兄弟二人财路的理儿。”

这番话说的场面,是挤兑马驼子莫要多管闲事,断了人家的财路。

马驼子哈哈大笑:“你们两个小娃子图财害命,偏偏还满口假仁假义,说出去也不怕江湖人笑话。”

“老驼子嘴巴毒的很,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何磊落面色一沉,撸起袖子就要扑上前去,被赵光明一把揪住他的袖角,低声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我先缠住那老东西,你去结果了这小子。”

何磊落一点头,折腰一个“泰山压顶”,两把大锏便朝蔺正阳的头上砸去。

赵光明则一挺长剑,快步迎上,上上下下封住马驼子的来路。

这兄弟二人配合极为默契,眼看蔺正阳就要命丧当场。只见马驼子肩膀微沉,一个虚步上前,绕过赵光明的剑花,左掌食中两指,骈拢如吴钩,直戳檀中要害,同时右拳紧崩,如电射一般,后发而先至,直捣赵光明命门。

赵光明大吃一惊,急忙回手一剑疾削马驼子的两指,侧身一个鲤鱼跳涟,双腿飞踹马驼子面门。

赵光明不愧是混迹江湖的老手,他这一剑的角度极为刁钻,乃是横斩而下,只叫马驼子无处借力。马驼子若要躲闪,则冲势势必为之一窒,赶不及救下杨墨。

若马驼子打算拼个两败俱伤,他也不惧,他“卷地风”的名头并非浪的虚名,催命追风脚乃是他赖以成名的绝技。只消马驼子挨上一脚,势让他骨断筋折。

何磊落一双大锏落下,封住了四下,蔺正阳一声鬼叫,银牙一咬,一个“懒驴打滚”从何磊落的裆下翻了出去。

何磊落一砸落了个空,不禁恼羞成怒,转身一个擒拿手直抓蔺正阳肩膀,马驼子有模学样,驼背侧面一倒,却也是一招“懒驴打滚”,堪堪躲开了剑削。

赵光明眼瞅着马驼子轻巧避开剑招,不禁又惊又怒,喝道:“你也是武林成名多年的前辈,用这种不入流的招式,就不怕江湖中人笑话吗!”

马驼子借势一滚,已经翻到了蔺正阳面前,抬手一个虚势,哼道:“老夫才不稀罕什么狗屁武林前辈,来来来,有种咱们再过两招。”

何磊落一怔,眼中露出一抹阴毒,一招大摔碑手将四棱大锏掷出,马驼子听风辨器,也不慌忙,气沉丹田,一掌挥出。

“嘭”的一声巨响,震的枝梢积雪簌簌落下,一把精刚大锏被拍成齑粉,四下里碎屑翻飞,一片白芒,不知是人映雪,还是雪映人。

尘埃落定,马驼子摆了摆手,朝何磊落道:“再来?”

何磊落彻底傻了眼,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两步,心中尤是惊吓不已。

这一掌若是拍在自己身上,自己又哪有半分命在?他只道马驼子是武林前辈,不与自己一般见识罢了。

马驼子仅仅一招,便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这是包括蔺正阳在内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蔺正阳只知道赵光明称呼马驼子为前辈,实力应该不俗,但怎么也想不到马驼子竟将一张肉掌炼的比精钢还硬,只是轻轻一挥便把精钢大锏拍成了齑粉。

马驼子瞧何磊落闷不做声,颇为满意,又望向赵光明,笑道:“小娃子,咱们也来比划比划?”

赵光明握剑指着马驼子,跃跃欲试,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只见一道月华洒下,马驼子手掌如同白玉一般,晶莹剔透。

“掌若宝玉,坚若精铁,这是内功,可以穿金裂石的内功!”

热血涌上的感觉,渐渐充斥了蔺正阳的大脑。他死死地盯着马驼子那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兴奋地满脸通红,仿佛呼吸都窒息了。

在自己的心目中,那些大侠可以纵横来去,以一敌十,靠的不就是那些玄而又玄的内功吗?

他很快就有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一经萌芽,便一发不可收拾,仿佛在自己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并很快地长成了一棵参天的大树。

他要学武功,学内功,当一名真正的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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