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同皇后坐在右首,这代兴文侯夫妇坐于左次首,堂中上首坐着的明黄宫装的太后,垂在其身前的帘子挡开众人的实现,满堂欢欣,不知纪家众人又是何心情……
二人看着这出皇室赐婚悲剧,施肜妗在公主三日回门住进公主府后便穿着玫红色的嫁衣,从侯府别院被抬进侯府侧门,府中下人不再称其为表小姐,皆改称施姨娘,仍住在栖秀小筑内。
楚元十分重视皇室血脉,对于出嫁的公主也是十分照拂,驸马可以承袭爵位却不能有官职。公主住在公主府,不必侍奉公婆,想念驸马时可以传唤驸马过来陪伴,身边的嬷嬷皆记录在册,每月十五送入宫中给后宫之主过目,防止公主过于贪欢而早逝。
琳莹公主身边的嬷嬷是太后赐予她的人,早已对她死心塌地,故而敬事册更不必担心,哪怕日日传召,也绝不会招致宫里压制,决不给施肜妗一丝一毫的机会。
纪洲义成亲之后便荒废了诗书,不再早起习武,家里惯会同自己打趣的弟弟远在边关,父母因此事也恩爱不再,妗儿……妗儿嫁进来之后几乎日日称病,避而不见,连护院们养的狗也似有所感,终日萎靡,这偌大的侯府,就似一滩死水,即便投进一颗石子,也再泛不起波澜。
水黛结合前几层幻境中的内容,将老兴文侯身上所发生的事情理了理,觉得唯一空白不得而知的一段,即老兴文侯成亲后两年内的事,纪航义,施肜妗乃至于琳莹公主再也未曾出现过老侯爷的记忆中,老侯爷的父母也在这之后相继去世……怕是……
“恭喜公主,恭喜驸马,是喜脉,公主已怀有两个月身孕。”太医的道喜只让琳莹公主脸上绽放了笑容,纪洲义脸上依旧那般面表情,甚至有些不快,水黛知道这是为何,因为侯府的施肜妗也被诊出怀有三月身孕,不过被纪家压了下来,并未传到公主府。
“廖太医可知此胎是男孩还是女孩?”琳莹公主笑得温柔如水,右手轻抚腹部,满眼慈爱,“阿洲,这是我们的孩子,你都开心吗?来,你摸摸……”
“回禀公主,小公子月份还小,待到四五月事,就能给公主准话了。”廖太医买宫中的妇科圣手之一,最擅长的便是孕疾,皇上当年出生也十分危急,正是当时的廖院正妙手回春救下来的。
“既然怀了孩子,我就不便日日来看你了,生产之日我定会守在产房外头,等他降生的。”公主怀孕期间不能召见驸马,楚元曾有先例,公主驸马过于相爱,痛失腹中胎儿之事,这个规矩便是那位公主忍痛定下的。
纪洲义又陪琳莹公主说了些话,便急急忙忙回府,因为今日是弟弟纪航义回来的日子。
“嫂嫂怎得瘦了这么许多,莫不是哥哥带你不好?可要表弟揍他一顿?现下他未必打得过我。我也是一名中将了呢!”纪航义自小就喜欢帮着自己说话得表姐,再加上纪洲义婚事确实是纪家有愧于施肜妗,故而纪航义就愈发想要弥补些什么,且他心里就只认定施肜妗这一位嫂嫂。
“航儿大胜归来还身有军功,被圣上封为文武中将的可是头一人呢,表姐不方便下床同你道喜,万万见谅。”楚元虽不会重文轻武,但武将能得皇帝封号的除了那些镇守一方的大将军,连普通的将军都不能有的,小小的中将能被赐文武二字,实乃皇恩浩荡。
“不过是侯府荫佑,这算不得本事。”
“纵是看在侯府面上,也要你自己争气,挣得军功,又在安西大将军前得了眼,这才让圣上得知。”
“嫂嫂莫要夸我了,你知道我最不禁夸的……”
“好啊,你这小子,一回来只记得你的嫂嫂,也不来见见我。”
“哥哥不是不在家么,我见过父亲母亲便去寻你,寻不见你,有听说嫂嫂院里去请医郎,才先过来拜见。”
“请医郎作甚,你身子不是么?怎么不差人寻我回来?”纪洲义急得脸都白了,公主那边这才诊出喜脉,不会动作如此之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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