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外的枯草丛中,一个不起眼的草堆突然动了动,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出城的黄巾大军。
直等到宛城东门轰然闭合,一个黑影才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面的小树林跑去。
只是跑进树林没几步,就被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围住,黑影不慌不忙,从身上掏出一个牌子,说道:“快让开,我是斥候营什长,有紧急军情通禀将军!”
士兵看了牌子,不敢阻拦,斥候什长急急忙忙往小树林深处跑去。
树林深处,一列列官军士兵静立林中,一个方面大额,目光炯炯的战将伫立在大军前方,两眼看着宛城方向,似乎眼前的树林阻挡不了他的视线,正是大汉右中郎将朱儁。
在得到张超启发后,朱儁随即下令大军撤围,宛城黄巾缺衣少粮,在官军把宛城团团围住时,为了活命,只能死战,而官军撤围,却是似乎隐隐约约给黄巾军留出了活路,但是摆在黄巾将领面前的,却只有两条路,一是去送死,趁大军尚有战心,短时间内出城袭击官军大营,可是一旦成功,自然皆大欢喜,即使功败垂成,黄巾将领狠狠心,舍下一部分人,亦可夺粮逃回,而时间一长,黄巾在环境的压迫下,免不得士气涣散,官军再攻城,也会变得容易,这条路的存活几率不过五成。
而另一条路,就是弃城而逃,然而这一条路的存活几率却不过三成,看官可能会有些疑问,送死竟然比逃命的存活几率还要高?难道一心想逃就没有活路,确实如此,就如同人海茫茫,我一心想躲,别人也难以找到我,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却不适合如今的状况。官军虽然撤围,却在宛城周边布满斥候,黄巾但有异动,即可来报,尤其是现在的黄巾军也不是刚起义的黄巾军了,大难临头各自飞,鬼知道弃城而走的那一刻,有多少人会偷偷溜走,届时官军都不用亲自上阵,只需要尾随其后,黄巾不攻自破。
朱儁和黄巾对峙日久,对于黄巾诸将,也算是多有了解,韩忠固不可峙,但是孙夏却有几分谋略,相信他们会选第一条路,但是不管他们怎么选,朱儁都不准备放过他们,为此这几天大军一分为二,朱儁率主力在树林等待黄巾出城,只要黄巾出城攻击官军营寨,就前后包夹,而留下徐璆领着孙坚固守营寨。
“将军!将军!黄巾出城了!向我们大营而去!”
斥候什长已然急匆匆来报。
“好!”
朱儁眼中精光一闪,大手一挥,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出发,尾随黄巾叛军,围…而…歼…之!”
朱儁一字一顿,数月鏖战,功在此刻。
看见大军出发,斥候什长眉头微皱,看着朱儁,欲言又止,但是最终还是鼓足勇气,上前道:“将军,末将以为,此时不应出发?”
“嗯?”
朱儁看着斥候什长,不及答话,旁边的秦颉已经斥道:“乱说什么,你一小小斥候乱扰什么军机大事,还不给我速速退下!”
朱儁没有说话,但是看样子是同意秦颉的,斥候什长咬咬牙,仍然禀道:“将军,末将不敢妄言,依末将探查,贼军根本没有……没有全部出城,顶多只有两万余人!”
“嗯!误报军情,你可知道何罪?”斥候的话不得不让朱儁重视,宛城的黄巾可战之兵,至少还有四五万人,如果只有两万人的话,此时出发,自己却被包了饺子。
斥候什长的额头直冒冷汗,现在不仅仅关乎功劳大小,更关乎自己的生死,如果自己预测失误,营寨失守,自己难逃一死,家人也会遭殃,斥候抬起头看了看朱儁,朱儁鹰一般的眼神,仿佛可以看透他一般,斥候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视朱儁,说道:“末将以性命担保!”
朱儁见状,轻抚长须,他不得不认真考虑一番,挥手让大军停下,说道:“秦太守,派人回营,让徐刺史坚守营寨,探明贼军主将以及人马多少,斥候继续监控宛城,但有异状,立刻来报!”
秦颉领命,马上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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