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根据周勃的安排,将士们呼啦啦冲出军营,开始分头行动。
几个时辰过去,东方破晓,太阳从山坳中冉冉升起。
将士们经过一夜的奋战,共逮捕吕姓家族的人几百口,首先被带到的,便是刘章的岳父吕禄,一夜没睡好觉的周勃厉声怒问:“吕禄,你还有何话要讲?”
“都怪我轻信郦寄,没想到他会出卖朋友。”吕禄智识短浅,拱手相让北军兵权,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此时后悔莫及,长啸一声,被押出辕门,就地正法。刘章掩面不忍目睹,毕竟吕禄是他的“泰山”,平时对他还是有恩的。
第二个被押进来的,便是作威作福的临光侯吕媭,这个曾多次状告陈平的坏女人,到现在仍然昂首挺胸,怒视周勃。
周勃不禁讥笑道:“事到如今,临光侯威风不减当年呀。”
“可惜当初没有劝太后杀完你们这群贼。”吕媭针锋相对,毫不示弱地喊道:“若不是吕禄愚蠢,让给你兵权,那在这里受审的应该是你们。”
“死到临头,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挺杖硬。”周勃看吕媭如此顽固,断然命令军士:“杖毙。”
军士们拖翻吕媭,用杖猛击她,开始还能听到她的叫骂声,后来打了不到一百下,已把她杖死。
下面几百口吕姓人顿时头颅翻飞,血溅操场。等陈平赶到北军,周勃已处理完毕。
陈平夸奖周勃道:“太尉干得漂亮。”
周勃谦虚地说:“赖丞相坐镇,将士效力,吕姓一族铲除殆尽。”
陈平微微一笑,补充说:“燕王吕通远在东北,让少帝颁一道诏,逼其自尽,即日遣朝廷使者去执行。”
“忙乱之中有疏忽,还是丞相考虑得周密。”陈平料事总是比周勃高明一招,周勃自愧不如陈平的智商。
突然,运来从外边跑进来,跪下禀告:“朱虚侯刘章正在家哭呢。”
“怎么回事?”陈平惊讶地问。
“玉儿死了。”运来流下热泪。
“怎么会这样?”周勃虎着脸说:“我没派将士抓玉儿。”
“玉儿看到吕姓家族全被抓起来,被诛杀,自觉为吕禄的女儿难逃干系,也不愿让刘章为难,便遗书一封,悬梁自缢。”运来说话的语速越来越慢,心中说不出的酸楚。
“一个烈性女子。”陈平扼腕叹息,回头对周勃说:“咱们得去看一看。”
“上马。”周勃让亲兵牵过马,纵身一跃,跃上马背,陈平等人也纷纷上马,一块儿直趋刘章的侯邸。
他们驰至刘章家门口,也不通报,排闼直入后院,只见刘章搂着爱妻玉儿的尸体,正在嚎啕大哭。
玉儿走了,她为了不牵连自己的丈夫走了,为了复兴汉室大业,果断地叛离自己的父亲,而又不忍看到父族受到伤害,果断地走了。
刘章悲恸,陈平惋惜,周勃痛心,跟随而来的亲兵们一个个垂泪而别。
陈平等刘章不哭后,劝慰道:“玉儿走了,她走得壮烈,走得让人肝肠寸断,但人死不能复活,朱虚侯一定要振作起来,后面还有一大摊事,等着我们去处理。”
刘章咬住牙,强忍悲痛说:“玉儿走了,百身难赎,我也想随她而去,但正像丞相所言,还有许多事等我们去做,丞相你吩咐吧,我听你的。”
“而今诸吕叛乱平息,秩序正在恢复,齐王没有必要再陈兵,你料理完玉儿的丧事,去齐国一趟,劝齐王休兵罢战。”陈平知道刘章侠肠义骨,说话用不着绕圈抹弯。
说完后,陈平等人怀着沉痛心情,离开刘章的侯邸。
刘章料理完玉儿的丧事,带着几个随从,到齐国西界,劝兄长刘襄罢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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