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挂了!大家再接再厉!”
陶青蓝三下五除二卸下了将自己缠得生疼的缰绳,谢绝了自顾不暇的伤兵的帮助,扶着缓台的边缘挪到了另一测的船舷。
她顺着士兵射击的方向看去,发现河面上的三只清道夫中,体型较小的那只已彻底放弃抵抗,它的脑袋被打开了花,伤及了大脑神经中枢,想必再也无法行凶。周岩瞅准时机麻利的落下拉杆,催动轴承牵动着鱼叉将尸体拖了回来。
其他的两只清道夫看起来也没捞到半分好处。一只俨然没了半颗头,另一只的眼睛也受了重伤、辨别不清方向,相信用不了多久,士兵们就可以将它们尽数诛杀,还渔船一个安稳。
一切,似乎都向着好的一面转变,可唯有陶青蓝始终不愿意放松警惕,只因为渔船的另一测,那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她正觉得头晕的厉害,那边又传来惊叫的声音。
“你们看见了么?那东西又变形啦!”
有人大声呼吁着大家看向某处。
一些视力绝佳的人只一眼就寻到了目标,“我滴个乖乖,那是什么东西啊!”
“太TM恶心了!”
陶青蓝只得趔趄着、辗转来到另一侧的船舷想要获得支撑的力气,她视线先于身体越过了船帮、翘首以看。
可还没等她找到准确的位置,却听到那人更加错愕的尖叫——
“诶?那东西呢?谁看见它去哪啦?!”
“……不会是逃了吧!”
“那畜生是不是钻到水底下了!!”
一切似乎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却根本没人看清楚清道夫到底如何消失在水面上。
陶青蓝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在河面上反复的寻找那巨大的身影,可河面上除了沉船的碎片,几乎再也寻不到其他的物件。
巨大清道夫竟然凭空消失了!这实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即便是沉入了水中,它也该留下扩散的涟漪才是,怎么会连半点水痕也没有留下!
所有人无不抻长了脖子四处打探,大家观望了将近十多分钟,也依旧没有任何的收获。
有的人举起手,发出胜利的呐喊。甚至是一些死里逃生的士兵们,也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
他们都以为,清道夫是看到了同伴死在众人的枪下,而聪明的选择了逃走。可陶青蓝却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试问,打从一开始,就对士兵的火力近乎于视若无睹的清道夫,又怎会在彻头彻尾、从里到外的变身之后,选择了放弃攻击、转身离开?
若因为个别同伴的死亡,而引发的剧烈情绪波动,也该是“愤怒”而非“畏惧”。
那家伙是绝对不会逃走的!
她无比确信。
陶青蓝混乱的脑子里想起了许多不着边际的事情——比如,实力精湛的跳水运动员会将入水一瞬间的水花控制在极小的近身区域内;又如,鳄鱼潜伏在水中时,凹凸不平的后背在水面绝不会引发大分贝的水声;另外,豹子想要捕食之前,必会事先隐藏好身体仔细的观察,一旦让它瞅准时机,便是极尽飞速的追杀……
她深刻的知道,那是只绝对不能以常理来看待的存在,清道夫所拥有的强大力量——为了战斗而将身体做出了巨大改变的代价,绝对不会允许它放弃即将到口的佳肴!
与陶青蓝战战兢兢不同的是,一直致力于射击的士兵们在此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边结束了!”终于,三只清道夫如期伏诛。周岩将全部鱼叉支架升高,随着收拢的钢缆,三只清道夫的尸体被高高的挑在船舷之上。
士兵们欢呼着,互相击掌庆幸着。仿佛打了一场胜仗般,喜不自禁!
另两艘渔船也在同时进入了收网的最后关头。
陶青蓝听着士兵们的欢呼庆贺,看着那不断滴下血水的三具尸体,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情绪。
她试图站在清道夫的角度揣摩它们的动机,却横看竖看的觉得,那三具尸体像极了对清道夫的挑衅。
或许周岩的考量也是如此吧。作为一个水上猎人,适时威吓强大的对手,是一种行之有效的心理暗示。
可这种方法面对清道夫奏效吗?恐怕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因为毕竟能在清道夫面前做到全身而退的人,怕还没从娘胎里蹦出来呢。
“我觉得,我们还是把尸体丢了或者烧了吧!”她忍不住上前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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