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言张开嘴刚想吃。
秦汉伸手按在虾肉上,然后往前一推一抹。霎时,顾秋言脸上沾满了姜汁调料。
不待顾秋言开口声讨他,秦汉拔腿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
顾秋言委屈地看着秦顾氏,那小眼神真是让人怜惜。
秦顾氏想笑又不能笑,想怒又怒不起来,只得对顾秋言说道:“秋言,子元性格向来乖张。你就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宽恕则个。”
想到秦汉的可恶,顾秋言只恨不得咬他两口。不过,当着姑母的面,她却可怜兮兮地说道:“子元比过去懂事多了。看他对姑母如此贴心,秋言实为姑母高兴,自己受点委屈又何妨!”
秦顾氏指着顾秋言道:“你这妮子,哪是为我高兴,分明是向我抱委屈呢!”
顾秋言走到秦顾氏身旁,想要伸手揽住她的胳膊,却看到手上的姜汁,摊着手道:“姑母您看,这手上,还有脸上,全是姜汁,子元就是成心。”
秦顾氏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俩呀,我是不想管了。”
顿了顿,她叹息道:“起初姑母想着撮合你们俩,谁曾想你俩天天吵嘴、闹别扭。若你姑父晚走几年,我倒不用急,让你们慢慢处着。可现在子元要独自撑起这片天,房里没有人怎么能行。没奈何,姑母只能托子元的大伯去帮他物色~媳妇,真是委屈你了!”
说着,秦顾氏拉起顾秋言的手,轻轻地扣在双手掌心里。
听着秦顾氏的言语,顾秋言开始还很羞涩,可是当她听到最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她咬着牙说道:“侄女也想过忍,可不知为何,就是受不了子元的气。既然侄女性格顽劣,也不想嫁出去受委屈,只愿陪着姑姑,孤老终身。”
秦顾氏心疼地说道:“瞎说什么,你的脾气姑姑还不清楚。当初若不是姑姑让你督促子元学习,也不至于变成这般欢喜冤家。”
迟疑片刻,秦顾氏建议道:“不如姑姑叫那混小子先与你同房。这样,哪怕他以后成了亲,有姑妈在,谁也不敢给你脸色。”
顾秋言面色绯红,羞恼地说道:“姑姑,这算什么事,难不成您还要看一辈子?”
顿了顿,她坚定地说道:“感情不是施舍出来的,我也不想委屈了自己。若是子元不明媒正娶,我不会进入他屋内半步。”
秦顾氏怜惜地看着顾秋言道:“你性格如此刚强……”说到这里,她仿佛想到不好的事情,没有再说,只是发出幽幽地叹息声。
秦汉自不知道一桩姻缘就这样飞走了。现在的他,心里很苦。
来到这个朝代,虽然他清醒不足一天,但内心深处的孤独感,总是不期而遇。
他思念后世的父母,只是他知道,再相见的机会太过于渺茫,所以才会把他对自己父母的情感投射到秦顾氏身上。
今天早上他到秦顾氏房间问安时,思想斗争的非常激烈,他不停地拷问自己:我该接受这个母亲么?见到秦顾氏,我能喊出母亲二字么?如今的他会和秦顾氏之间产生鸿沟般的情感隔阂么?
一路上,这样的思想斗争几乎让他崩溃。可是,当他面对秦顾氏时,那种身体的记忆和血脉的亲情,让他瞬间意识到:这就是他的母亲。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他不认这个母亲,也许这具身体的存在将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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