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虽然不知龙族太子究竟是何等角色,但是猜想应该和说书人口中的人族太子差不多,作为统治者总是会动不动就杀人的头。

“龙族太子也许没那么小气,他们寿命那么长,只叫廷晅陪我两三年,也不算过分吧?”

“不可不可,我的前途吉凶未卜,若是把他拉下水,可能会害了他,那当初就白救他一命了。”

白语跟自己讨论个没完,可是最终也没有个结果。

“哎,谁叫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呢。”

白语干脆不睡,出了砗磲帐篷。

廷晅正站在崖边,月亮的澄光耀在他身上,使他的周身熠熠生辉,整个人仿佛从月中走出,丰神绝俗,不似凡世中人。白语一时看得呆住了。

“他本就不是凡世中人,他是龙族,是神,而我,不过是个凡人。”白语有生以来,头一次嫌弃自己。

微风拂过,廷晅衣袖随风翩飞,似乎就要乘风离去。

“廷晅!”白语心中微动,上前抓住了他的袖子。

“怎么?”

“你别走!”

“嗯,我不走。”

“我是说……”取到若木之华也不要走,只不过白语终是没有说出口。

“你也知道怕么?深更半夜,竟敢跑到那荒郊野外?”廷晅深深地皱了皱眉,“你可知道那座山叫做白头山,上面全都是白头蝰,当地无人敢入。”

“难怪有那么重的雄黄味道。”白语这才明白,自己一路闻到那个熟悉的味道是什么,“廷晅,你知道有多奇怪么?栗然在祭拜一个叫陈公的人,可是他说那是他的父亲……”

“你可知道,我若是来晚一会儿,后果会如何。”

“我以为你走了,只是想找你。”白语委屈道。

廷晅沉默,不再责怪白语。

“你怎么如此傻。”片刻后,他才说道,“我许诺陪你取若木之华,又岂会失言。我若真的要走,你又岂能找得到。”

“离天亮还早,你再睡一睡,我守着。”廷晅说完竟不由分说,将白语推进了帐篷。

此刻的廷晅,似乎有些霸道,白语见惯了他顺从的模样,倒是有些意外,然而还是依言,老老实实的睡去了。

不知是不是白语天生豁达,经历此等生死瞬间,她还能睡得既香且甜,直到天亮她才醒来,出了砗磲帐篷。

太阳刚刚升起,泛着柔和的暖红色光,一天里,也只有这个时候的太阳可以直视。天空仍有许多云彩,只是这云彩纷飞的巧妙,满满的填充在头顶的天空,靠近群山的那一段却留了白,只散落一些流云,千姿百态,于是,山与天之间,像是展开了一副千里画卷,以朝阳为题,以氤氲云霞为衬托。

“这样的日出,我头一次见到,像是画匠特意画出来的。”白语感慨。

“很美。”廷晅言语柔和。

“‘断袖’的男子,看人的神情都比寻常男子温柔许多。”白语在心中一番长吁短叹。

“白语,取了若木之华,你会去哪里?”廷晅时第一次过问白语的打算

“我,大概会去找我的师公。”

虽然去凌枢阁,是白语出谷后唯一的计划,然路漫漫而修远,不知前途几何,白语这句话,答得很没底气。

“你为何孤身一人?”

“我……”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不是的,我只是不知从何说起。”白语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禁有些自怜自伤。

“廷晅,龙族的秘术,除了若木之华,还需要什么?”

“剩下的几样,万年灵芝、天池中的净水和筑基丹都好获得,难得是北荒冰原万年玄冰最下层的冰魄,和东海海底赤炎石。北荒冰原极寒,而且是雪狼族的领域,东海深万仞,赤炎石附近温度极高,很难靠近。”

“这一件件,我都该怎么去取啊。”白语愈发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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