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言下之意,邢言还真是不太明白。”邢言一个眼神,雨燕便转身告退了,看着退下的雨燕,邢言无言地盯着常德,像是想在他如常的温和面色下找到一丝丝的慌乱,“不过既然公公这般直言不讳地回绝了本郡主的邀请,而本郡主自不是什么毫不通情达理之人,如此就顺了公公的心意吧。”

“臣常德,先行谢过。”常德再拜作揖行礼,而郡主只是轻巧地点了点头便也上去正堂迎接依次到访的客人了,而这会儿二堂里就只有常德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小展子两人而已。

“公公,我们现在是要回宫吗?”

“不急,既然郡主还没有正式的下逐客令,我们又是因着这相亲宴的名头得以进来这南河郡府的,那么自然也是怎么着也不能在宴会结束之前擅自离开的。”

“那公公,我们还要继续待在这二堂吗?”虽然现在二堂里只有他们两人,但是他也知道他们身为外人还是不要在无人的庭院里单独待得太久才好。更何况先前那个丫鬟和那位郡主的神色都还在他眼里,不由得有些心悸。

“唉,小展子你啊,到底还是比小丁子愚笨些许。”嘴上叹息着说着斥责的话,但是常德面上还是尽显温和的,“走吧,公公我久居深宫倒也好久不能得见这般新鲜的景致了。”

“是。”小展子连忙跟在常德身边,虚虚的搀扶着。

两人绕出二堂,眼前就是一塘碧绿如宝石般沉静的塘水,塘中零星的漂浮着几片荷叶,此时不过初夏,荷花还只是花骨朵,被嫩绿的莲蓬周密的包裹着,紧贴着池塘四周的石围,调皮的张开的荷叶,一片一片的排着,模样像极了一个个贪玩不愿归家的稚童。

走上塘上的石桥,是一位翩翩公子伫立当头。

水青色的长袍,腰上是青灰色的腰带松松的缠着,别着一块精刻着麒麟的圆玉,一如其人,温和、圆润、通透。

如果说常德是一块带着些阴气的古月,那这位公子则应该是千年玉山上百年出产,再加以名师镌刻的美玉;比说常德像玉,摸起来总有凉意,而这位公子却是温润的君子玉,养之三年,报以一世。

他面容清俊,虽然此时眼神淡薄,但也不失为一位翩翩贵公子,看着前方回廊两边将要寥落怠尽的花边泛黄的如雪梨花浅浅吟诗道:“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常德自如对诗,笑容温和,如初夏的阳光和煦温暖,“不知这位公子可是有所忧思,只是公子翩翩人才不消太过伤怀,切不要白费这将要消尽的春色啊。”

此时的常德并没有穿着王宫宦官的服侍,只是一身粗布深衣,又是身量佼长,现在此刻素然的模样,看在吟诗公子眼中,就似乎是这南阳郡府的一位幕僚一般。

“多谢先生挂怀,小生只是一时观景有感而发而已,没有什么忧思,宴会筹措充分,小生也是满怀期待,忧思忧虑怕是先生多虑了。”他的声音温文尔雅,只是眼底有着未尽之意,不过也就是一闪而过自然地让人无从深究。

“是吗?先生不敢当,如此便当是常德搅了公子的兴致,当赔礼。”说着还以一礼,再从小展子身上取出一个圆玉准备赠与这位翩翩才子,“先生客气了,兴致所至,兴尽而归,如是而已,礼物就太过贵重了,小生现下不自觉就迷失在郡府景致之中,不若先生送我至那抄手游廊,我们相伴共行就算是先生的赔礼可好。”

“公子洒脱,常德自然乐意相陪。”

三人成伴,自在行走,彼此间前后正好相隔一个肩膀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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