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半钟后,随着骑兵与步卒一一到达,刘弘与贾威方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大事抵定,贾威带着些庆幸与惊异,感慨地道:“这贼军城墙守御松懈至此,真是让吾叹为观止,都过了快半个时辰,竟无一人回防。”
刘弘心情亦是畅快,笑应道:“此其之祸,吾之幸也!”
“叔父。”
刘威刚一开口,就见一道不善的目光投来,心中一思,反应过来,忙改口道:“将军,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处事以静,大事犹然,彦昌,吾赠与汝的书,汝可看了?怎无甚长进?”
挨了一顿训,刘威讪讪地退无奈下,刘弘则摇了摇头,这小子是光挨训、不长进,其故态复萌速度之快,竟与这山阴城门守备之松有异曲同工之妙。
“哈哈,明公勿忧,彦昌小子心性,多加历练即可。”
刘弘苦笑道:“唉,莫言这顽劣小子了,公彦,接下来该当何如?”
贾威闻言,自知刘弘又起了新的心思,按照先前的计划,一旦问讯出越王许生所在,便趁其立足未稳之际,举兵打他个措手不及。但夺门一役后两人通过审讯得知,这越王许生刚一进城,便得意忘形,纵兵施暴;可其却未想到山阴已破,城中郡国兵并未全做鸟兽散,有一部分竟退守于郡府,仗着地利,一时之间,其竟攻之不下。
想到此处,贾威与刘弘默默对视一眼,随之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剪刀状,然后又猛地合拢。
刘弘见此大笑道:“知我者,公彦也!”
计策既定,刘弘与贾威便各率一半骑兵与步卒从左右两个方向对郡守府进行迂抄包围。
而此时的越王许生对刘弘、贾威二人的突袭还是一无所知,他骑在马上,目光悠远地望着前方攻打郡守府的大越王师与不识王化、负隅顽抗的贼军,良久方开口道:“丞相,寡人问你,现在是什么时辰。”
许和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答道:“回禀大王,无有日晷,具体时辰,臣亦不清,不过臣观天色,应是午时左右。”
“哦?那许燕、焦达二位将军又去了几时?”
这话虽听起来不咸不淡,但落在许和耳中,却恍若乍闻霹雳,又仿佛背负泰山,直感觉自家大王高深莫测,龙气蔚然;但此事他却是不好作答,因为许燕、焦达二位将军刚去城中收拢士卒不久,这就好比放羊,羊还未吃上几口草,便赶其回圈,羊怎能乐意?而收拢士卒本就是为了回援这座久攻不下的郡府。最重要的是,此事细细说来,源头还在自家大王身上。
但为人臣子,怎好直言君上之过?对于已把许生视为贤君明主的许和而言,更是如此。但未等他思忖好如何体面地作答,便听到远方传来达达的马蹄之声,心中顿时一喜,笑容满面地道:“大王,二位将军这不就是来了吗?”
“唔。”
越王许生淡淡出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却未有像许和一般引颈张望,居其位,养其气,这大王当久了,尤其在他的英明领导之下,打赢了山阴这场大胜仗后,他似乎真的多了些雍柔华贵之气,处事言谈较往昔也淡然了许多。
随着马蹄声愈来愈近,许和面容上的笑容却渐渐淡去,他看着飞驰而来的骑兵,有些疑惑:这手持长槊,纵马奔驰的骑兵怎么看上去杀气腾腾的,还有自家的战马像高了不少,似乎有点像北方的骏马?
“不好,大王快走!”许和猛地醒悟过来,大叫一声,欲行那忠臣护主之举。
然而越王却不为所动,淡然依旧,还很不悦地对许和提出批评:“丞相!汝为一国柱石,这般大呼小叫,实在有失我大越体面!”
许和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到孔子被困,食割不正之肉的故事,当下把心一横,上前一步扯着越王的袖子道:“大王,你看啊,你快看啊!”
越王不耐的扭过头,心想这许和真的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他虽算自己的长辈,但也是自己的臣子,君为臣纲的道理难道不懂吗?
可只回头撇了一眼,越王就变了神色,看着这些横冲直撞,没有丝毫减速迹象的骑兵,惊道:“这……这是哪里来的骑兵?!”
许和急得简直就要哭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些琐细上纠缠:“大王,是敌非友,逃命为上啊!”
“是极,是极!”越王连点几下头,一扯马缰,调转马头,一边向后方逃窜去,一边大声呼救,“护驾,来人护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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