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许和见越王纵马后撤,连忙也翻身上马,尾随其后。而越军士卒听了自家大王的喊叫,皆闻声聚来,指挥军队攻城的大将军许昌此时也察觉情况的不对,亦命士卒暂缓攻城,抵御这群来路不明的骑兵。

但郡守府邸的这条大道,本就不甚宽广,而越军为了围攻郡守府邸,战线又拉的极长,上传下达本就不便,加之此时马蹄声更是密如鼓点,种种因素作用之下,越军顿时成了一团乱麻。

不过,这越军一乱,士卒如无头苍蝇一般嗡嗡胡转,有些看不清前方的情况,或被人群的力量所推攘,误打误撞的就被挤到了大路之中,挡住了贾威的去路。

马儿撞翻了几个士卒之后,速度也就慢慢的降下来,贾威心中大急,这骑兵一旦失去了其的机动性,还不如一般的步卒,登时把长槊一横,向前猛地一刺,挑飞了一个越军士卒后,大声喝道:“挡我者死!”

身后骑兵见此,也跟着大声喝道:“挡我者死!”手中亦是矛槊飞舞。

如此连呼数遍,使越军士卒明晓了危险之所在,在求生欲望的驱使下拼命向外挤去,才堪堪为贾威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可这一耽搁,至少浪费了十分之一刻,贾威再望去,方才那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已寻不见了,当下心中一叹,他虽不知这中年男子究是何人,但观其服饰便知其纵不是那贼首许生,也定是这贼军中的高层。

甩了甩头,驱散了脑海这些已无用的想法,贾威长槊往正前方一指,大声道:“成锥形阵,随吾冲锋。”

身后的骑兵将贾威的命令重复高呼,传达下去,不一会,以贾威为锥尖,两翼骑兵为锥锋,步卒为锥身,向这越军的骨肉之中,狠狠地刺了下去。

越王在越卒的簇拥之下,一路向东,来到郡守府右侧的那条十字路中,见贼军在王师的阻挡之下,行速渐缓,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恼羞成怒地道:“寡人必将这些贼子处以宫刑,以解吾心头之恨!”

“对了,太子,寡人问汝,丞相何在?”

许昌闻言一愣,疑惑地答道:“父王,丞相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若和寡人在一起,寡人还会问汝?”越王眼见一瞪,就要发脾气,幸好此是外围传来许和的声音:“王上,老臣在此。”

接着许和骑着马一身狼狈的挤了进来,越王见此,正要说些以责备为外衣的关怀之语,耳畔忽听得有些细微的异响,眉毛一皱,扭头向十字马路的上侧看去,随之神色复惊,左手捂住胸口,右手遥指从前方拐角处突然冒出来的军队,颤抖地道:“这……这又是哪里来的骑兵?”

“快退!快退!”

在越王又一次命令中,这些好不容易聚拢起来的越卒,又向后撤去,远处刘弘见此场景,哈哈大笑道:“鼠辈休走!彦昌,将汝的马槊挑起来!”

刘威听令而行,将马槊高高斜举,在马槊顶端,赫然挂着一个大耳肥头、面容惊怖的六阳魁首,而这亦是刘弘他们姗姗来迟的缘故。

虽距离尚远,可越王依旧是一眼认出这头颅的主人,除了他坐下大将焦达以外,何人的头颅能有如此肥硕?

“这些贼子,坏孤一员大将!”越王一边咒骂,一边催马后撤,但刘弘一行人接下来的话险些让他从马背上跌落下去。

“许生授首,还不速降!”

“许生授首,还不速降!!”

“许生授首,还不速降!!!”

“……”

在这一声胜过一声的高呼中,不少越军士卒信以为真,抛下武器,或蹲到路旁瑟瑟发抖做乞降之状,或胡冲乱撞,以求一线生机;至于刘威马槊顶端所挑的人头到底是何人,这并不重要,毕竟无论是越王许生还是将军焦达对这些处于最底层的小卒来说,都是他们所不熟悉的,更何况人是有从众心理的,愈是这种危难之际,愈是如此。

越王此刻瞪眼张嘴,一副唇眦欲裂的神情,他未想到这些贼子竟这般无耻,若再让其这般胡乱吆喝下去,自己那万余士卒恐怕要不战而败了。

想到此处,越王也大声呼喊起来;“寡人在此!寡人在此!莫听贼子胡言!”

身边的护卫见势也呼喊起来,但刚一开口,就换来越王的一句唾骂:“混账!喊‘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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