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师自古良莠不齐,天师道里浑不吝的也不少。不是每个门派都如道山一般注重门规伦理,别门别派里搞师徒恋的、好男风的,都能写满满一话本了!

她不担心谢在渊走入歪路。

但是她死了的十年,对她来说只是睡了一觉般不知不觉,好像一睁眼,谢在渊就变得无比陌生,有了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他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谢潜了。

这让陆飞羽心头莫名烦躁,抬头皱眉看谢在渊。

视线从他入鬓飞扬的剑眉,深沉浓黑的眸,落到悬胆般的鼻,线条分明的唇,轮廓凌厉的下颌,直到凸起滚动的喉结,停在衣领遮掩之处。

谢在渊的相貌变得不大,虽然实际年龄已过了三十,相貌仍然是二十多岁般年轻。

“你不认识它了?”他声线紧绷,微微沙哑。

陆飞羽诧异:“谁?”

“姬积。”

“姬积是谁?”

赶车的彩衣少年哇呀一声,拉开车门钻了进来,姚冠大叫:“你怎么进来了!你进来了谁赶车!啊啊啊要翻车啦!”

少年道:“大黑自己会跑。”他徘徊在车厢内帘外,忐忑不敢掀开,小声道,“我就是姬积啊。”他跺了跺脚,委屈道,“师父,我还是出去了……”又重新出了车厢。

陆飞羽被这一连串动作惊得眉都要飞起:“……他想干嘛?”

谢在渊道:“他想见你。”

“我不认识他啊。”

谢在渊抬眸,目光沉沉,似有千言万语不得说。

看得陆飞羽一阵心虚。

谢在渊闭了闭眸,道:“你忘了,罢了。”

他这番又不想说了的模样,更让陆飞羽好奇了,她揪着衣袖,小声道:“我认识的?”

谢在渊颔首。

“那……我是很么时候认识的?我可没记得见过他呀?”

谢在渊不说话了。

他微微垂头,眉宇间隐约可见淡淡的压抑悲凉,他像是想说什么,可想了许久,还是硬生生压了回去。

他总是这样。

一贯的面无表情,把所有的无论悲喜欢痛、酸甜愁苦独自咽下,瞒着、藏着,不肯说,不肯承认,急得别人火冒三丈焦急彷徨、

他却是淡淡地说,罢了。

这一路上两人无话可说,谢在渊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潜龙剑趁谢在渊没注意,悄悄摸过来戳她胳膊。

陆飞羽背手放后,蜷伸手指逗着潜龙剑,一人一剑正玩着,帘子外姚冠和珍珠攀谈了起来。

他若无其事嘻嘻笑道:“珍珠啊,你爹的腿为什么花了一百两银子都治不好?请一次郎中的,最多也就是三四两的钱罢了,一百多两买的药材,可都能把一间屋子塞满吧?”

珍珠不疑有他,小声胆怯解释:“我爹的腿,每次请了郎中固定好夹板,很快就会再断开,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要请郎中……再说药,奶奶让娘拿出了全家的钱,给爹爹食补药补,可爹爹的伤口完全不愈合,现在只能靠人参吊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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