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总觉得,谢安是有事瞒着他的。这一趟城西,去的蹊跷,来的也蹊跷。
活尸是什么东西,白昭岂能不知?他在跟随父亲清理活尸的时候,谢安还在那深宫里畏首畏尾。活尸杀人没有手法,一旦瞄准人的脖子,势必要将其打个稀烂。
此行为没有说法,族里只认为,傀儡术是将银线植入傀儡的后颈,得以将其控制,而活尸是失败的傀儡,所以才有专攻人脖子的行为。
但活尸都是乱抓乱打,谢安锁骨上那个伤口显然不是活尸造成的,常人一眼就看得出来,更何况是他?
握着药瓶的手紧了紧,那是他受伤时,苏吟送来的药,对刀伤剑伤的挺有用,他也用了,效果还好,虽然他肩上那个并不是什么刀伤剑伤。
白昭抖了一些药粉在手心里,正欲抹上去,却抬眼不满,斑驳的血迹还未擦净,还有鲜血从里流出。
他瞥了一眼满盆的血水,搭在盆边的绸布怎么不愿拿起,便一手撕了自己的衣角,当做抹布就往谢安身上蹭。
谢安听到声响,脱口而出便想问,但半湿的布搭在自己身上时,莫名的开不了口了,心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抿着唇,默不作声。
被一刀横砍过的锁骨还隐隐作痛,周围却是冰凉的,两根手指在他身上摩挲,慢慢靠近他的伤口。
那药粉的作用虽好,但疼痛也是相应的强烈,谢安虽能忍,但面对白昭也是有心无力,只得不断地往后缩。
白昭将药粉轻轻地在他伤口上抹开,感受到他的退缩便停了手:“忍着,一会儿就好了。”
他越来越轻柔,谢安也不再后退,但身体还是轻微地颤抖,药性摆在那儿,他再怎么轻也没用,该疼还是疼。
白昭忽的想起,幸亏自己涂这药的时候是昏迷的,否则他也不会比谢安的样子好看。
谢安裸露了半边身子,脸色依旧苍白,现在还因有伤在身,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但他依旧如树林里初见那般,自始自终也没叫过一声。
“好了,什么时候还得找个大夫看看。”
白昭又帮他缠好绷带,他也只会做这些简单的处理,以前他习武时总会受伤,也是这样草草包扎,这么些年下来身体上也有深深浅浅好几道印子,倒是锻炼了他一副好筋骨。
“我碰到了玄舒,这是他伤的。”谢安垂眼示意,表情有些为难,“活尸是他杀的,我根本插不了手,我躲了起来,可他还是找到了我。”
白昭凝神,问道:“流云千丈也参与了这件事?”
“不知道,玄舒向来喜欢单独行动,若不是他心血来潮,那就是流云的指令了。”
流云千丈是暗杀组织,谢安曾跟他提过,虽然这个组织鲜为人知,但里面的人确实是一等一的高手。这个高手不是指武功的强弱,比如章月,自身功夫就不太行,只是速度极快,且善用毒,是个狠辣的女人。
她与谢安曾是一同在玄舒那里学习,与之不同的是,谢安在习武方面比她努力,虽然都没什么天赋,但勤总能补拙,十多年的刻苦练习,足以让谢安成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甚至超越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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