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殿中跪着许多人,比意料之中还要热闹许多,心中不觉多了一层欢喜,嘴角上扬,道:“众卿家平身。”
众人谢了恩后从地上直起身子,登时,殿中响起一阵衣角相摩,环佩叮咚的声音。
太后领着一行人走至大殿正首,转身看着垂手立于两侧的众人,轻笑道:“今日既是来参宴,便不要像平日觐见一般端着,你们一个个木头人似的杵在那里,我瞧着好生无趣,众位卿家快快坐下,咱们今日位不分高低,一道乐一乐。”
众人又是一番谢语,方才依次落了座。
云初悄悄地抬起眼,看着坐在上首的几位娘娘。
正兀自出神,太后却突然将目光投了过来,在她的面上停留了片刻,又转而与贺母,言笑晏晏,道:“贺老太君今日看着面色红润,精神比往日好了许多,想来是人逢喜事,心中畅快。贺将军此役大捷,平定了咱们大楚与齐国的多年征伐,也为边境百姓免去了兵火交接之苦,当真是立下了不世之功,便是哀家与皇上,心中也甚是欣慰。”
贺老妇人心中欢喜已溢于言表,嘴中却仍是谦逊,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犬子在朝为官,幸蒙圣上赏识,委此重任,理应鞠躬尽瘁,方不负圣望。此次得胜,一是因为国运恒通,天佑我大楚,天佑娘娘与圣上,二是因为边关数千万将士与子民流血牺牲,同心合德,齐力抗战。如此,方有了现今的局面,又怎能将所有功劳都归于一人之身呢,娘娘如此盛赞,犬子万万担当不起。”
话音刚落,太后身旁一头戴凤冠,身穿明黄色宫装的女子便开口道:“贺将军劳苦功高,世人有目共睹,贺老夫人又何须如此谦逊,若是他都当不得如此夸赞,这举国上下,又有谁能担得起?”
贺老夫人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贺家本就是勋贵大族,即便是贺老将军兵败而亡,也依旧是圣眷不减,暗地里自是有人非议。近来又因贺远山打了胜仗,贺府每日门庭若市,往来拜访者络绎不绝,如此下去,有些宵小之徒心中定然不平,必生事端。
她不欲再多说,只点了点头,笑道:“多谢皇后娘娘称赞,不论功绩如何,老身心中都是欢喜的,只要看着他平安稳妥的回来了,老身便心满意足了。”
太后点了点头,道:“慈母之心最是纯粹,与利禄功名全不相干,这些年,担惊受怕,也苦了你了。我听说,贺将军将他的千金也一同带了回来,可是你身旁的那位?”
云初听太皇太后提起了自己,又见贺老夫人点头,便直起身子,走到殿中央,向上首之人行了一个一跪三叩的大礼,道:“臣女贺云初拜见太皇太后,拜见皇后娘娘,恭祝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挥了挥手,道:“免礼,快快平身。”又与身边的皇后道:“我瞧这贺大小姐的容貌与贺将军竟有七八分的相像,你瞧是也不是?”
皇后嘴角含笑,点头应承,道:“很是呢,女儿本就肖父,咱们的惠和公主,生的不也很像皇上吗?”
听到“惠和公主”四个字,太后的脸上登时多了三分慈爱,她看着云初,笑吟吟地道:“好孩子,今日的宴会,便是圣上为了你与你父亲特特而设,你切莫拘束,随心而行。过几日,你与你祖母再入宫来,我备一份大礼赠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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