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放心,那伙流窜在会稽郡境内凤鸣山,祸害百姓占山为寇的流匪已被尽数铲除。”
“好!阿桓从未让朕失望过。只是......这流匪之祸近三个月在东郡,琅琊郡,会稽郡,豫章郡接踵而至,似有斩不断之势,你对此有何看法?”父皇闻言脸上终是有了些许笑意。
他踌躇片刻,如实答道:“臣弟以为此乃东郡水患后留下的痹症。”
在一旁偷听的阿瑶也不由赞同他的想法,只是朝中皆知父皇拨了五十万两白银予以东郡赈灾及重建之事。这五十万两不说是一个东郡重建,三个都绰绰有余。莫非......
“三月前少府已将五十万两白银送与东郡赈灾,三月后却匪患连天,民生载道!莫非是朝廷赈灾的银两并不曾下发到百姓手中?咳......咳咳......”
父皇再也藏不住的滔天的怒火,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御书房。他苍白的脸颊泛起愤怒的潮红,说完还不住的轻咳出声。
在御书房伺候的宫人们吓得个个俯身跪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亦是跪地行礼,脊背挺得笔直,面色有些难看。他有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却也是给出了中肯的回答。
“皇兄仁德爱民,朝野上下尽知。只是贪官污吏,是历朝的弊病。还请皇兄保重龙体,臣弟愿为皇兄手中的利剑,定要揪出这些大梁蛀虫!”
父皇连忙上前来扶起跪在地上的他,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对视,半晌才道:“朕困于朝中之事,不能体恤民情,实乃是朕的过错。阿桓,朕的好弟弟,你便做朕的眼,帮朕查明东郡赈灾银两的去向,及匪患之祸的原委。”
他冷冽的眼里尽是动容之色,有些心疼眼前为国事操劳身形越显文弱的兄长,如儿时一般的握住了兄长放在他肩上的手。坚定地道:“臣弟,定不辱使命。”
水患乃天灾,太史令尽将责任全然归于上天的愤怒;流匪乃人祸,满朝文武亦是劝谏下发罪己诏;却无人深究这等祸事背后的缘由。她是父皇唯一的子嗣,也是大梁的储君,她继位后面对的也是父皇现在的处境。想此处阿瑶心疼父皇之余还有种难以描述的难受。
此次去东郡查明赈灾银两与流匪之祸的启程日期定在三日之后,陈桓回府后命福伯收拾简单的行装后便回了自己的卧房内。
他已经一日一夜未曾合眼了。月前他自请去往凤鸣山剿匪至今日已半月有余,在回程途中又收到了神秘信件,查看内容之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往邺城赶来。还没来得及梳洗,就被皇兄召去御书房议事。
躺在床榻上的他本是异常疲惫困倦的,可回想起那封神秘信件,却又觉得顿时清醒过来。
信中提到群臣劝谏皇兄下发罪己诏,竟也已经猜到皇兄定会派他去探查赈灾银两与匪患之事。
他之所以快马加鞭地赶回邺城,便是忧心皇兄眼下的处境,皇兄的亲信近臣除了他便只有孟太尉了。孟太尉位极人臣实为显眼,且年事已高,绝对不是去东郡探查此事的最佳人选。
而他却不同,虽贵为一品王爷兼天下兵马大元帅,但无外敌战乱他也是可以闲赋在王府中的。眼下能为皇兄分忧的便只有他这个做弟弟的了。
这次去凤鸣山不过是想快刀斩乱麻,堵上朝堂上那些谏官的嘴。只是没想到这朝堂上的局势还是变成了现在这副群臣劝谏,逼着皇兄下罪己诏的模样。
让他最为担忧的还是这写信之人,在无人察觉间,将手伸进文武百官及皇宫内院,还能将皇兄的心思猜测无二。这人着实可恨的一点在于,将他拿捏在手中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一直在引导他背弃大梁皇室,做一个忘恩负义之徒。
很显然这人还妄想搅动朝堂局势。信中不但给出了贪污东郡赈灾银两之人的线索,还将矛头直指朝中德高望重之人!能在朝堂上翻云覆雨;能精准地揣度出圣意;能轻易地搅动朝堂局势。如此有手段,有权利之人朝堂之上能有几个?
那人的马脚似乎在慢慢的显露出来,再给他多一点的证据,他定能将那人抓出来,暴露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想到此处,陈桓嘴角不禁上扬起一抹残忍的嗤笑。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抓住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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