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大事是TZY搬家了,搬进了一栋气派的崭新的十七层高的大楼。而原先的小破楼被重新装修之后,摇身一变,变成了TZY培养练习生的新人储备部门。

我起先并不知情,去了老楼之后,才被秦叔告知。

他有点惊讶:“你不知道吗?一个星期前就搬到江北大道那边去了,现在这里只有没出道的小年轻...”

我有点失落,因为没人告诉我。

秦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别难过,你的小屋还在哦...”

我问:“叔,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起去新楼呢?”

秦叔说:“叔老了,就不去了,每天在这里晒晒太阳看看电视,挺好的。”

我一路寻着问着去了TZY。

它伫立在江北大道最繁华的十字街口,高耸的楼身直入云霄,墨绿的琉璃窗在太阳的映照下折射出万道光芒。

我站在楼底抬头望,感觉有些陌生,就像身边从来不顾形象不修边幅的老友,有一天突然化了妆穿着一身正装戴着名贵的饰品光鲜亮丽的出现在了你的面前。

你没变,她却变了。

电梯旁的楼层索引比我还高,足足有十七行。什么公关部门、艺人管理部门、广告技术部门、广告创意部门的,绕的我有点头晕。

我盯着楼层索引一层一层的往上找,终于在密密麻麻的小字里找到了一个小括号,小括号里括着topic,楼层显示是十三楼,那个部门我依旧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认得topic,先上去再说。

电梯门一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格子间。

南珂端着两盆水生绿萝在格子间中穿梭,摇摇晃晃的将其中一盆放在了一张办公桌上。

她看见我,笑了笑,指了指桌子上的绿萝,说:“这是你的。”

说完,又颠了颠手里的那盆:“这是我的。”

我一见她也在这,心里有点不平衡:“怎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她愣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指TZY搬家这件事啊...本来呢,我刚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就打算打电话告诉你的,结果七哥在旁边,他说搬东西的时候正好经过你们学校,可以直接载你过来认认门。”

七哥?

然而他只是说说而已...

我忍不住问格子间里的七哥:“七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呀?”

七哥有点疑惑:“没有啊,我能对你有什么意见?”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TZY搬家了?”

“哦,那天正好是星期六,我搬了一堆东西,刚好路过你们学校,我就想喊你过来帮帮我,顺道带你去认认门...”

“那你为什么没有喊我?”

“因为子珩不让啊,他说你又不是TZY的苦工,不让我喊你搬东西,还让我等东西都搬好了再告诉你。”

可我是啊...

我是TZY的人啊...

原来,搞了半天,我在他心里仍旧是个外人...

三天后,我收到了李恒的短信。

“TZY搬家了,在江北大道1247号,要我带你去看看吗?”

我那时候气还没消,便回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过了...”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这条讯息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讯。

再然后,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脑残吗?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第二件大事是,TZY最强劲的对手SGM在年末相继推出了几个超大型男团,我觉得这对刚刚在国内站稳脚跟的topic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威胁。

对此,七哥倒是很不以为意:“你太小看topic了,他们的根基,远比你想象的稳。靠区区两个男团,SGM还能翻了天不成?”

南珂意味深长的一笑:“SGM还真能翻天,而且只靠一个人就能做到。”

七哥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道:“那个人早已出世,他身处云端,自然不愿参与尘世间的这些纷争...”

“谁啊?”我捣了捣南珂。

“一个...艺术家。”南珂说。

过了一会儿,她又补充道:“一个...长得特别非常极其好看的...艺术家。”

“行为艺术?”我冲她挑了挑眉。

她弹了一下我的脑门:“唱歌的唱歌的!歌唱家!”

一个月过去了,汤叔那边还是一点动静没有,看来他并没有把这点风吹草动放在心上。

我等啊等啊,没等来两家的宣战,先等来了TZY的年会。

年会上,汤叔当众在官网上推送了新一年的成员简介。

韩欣姐说:“这招就叫,TZY用颜值告诉你,你爸爸终究是你爸爸。”

我一直以为汤叔推送的是图片介绍,结果是影像介绍。

幸好酒店有网,我蹭着酒店的wifi,点开了视频。

一上来就铺上了华丽的背景乐,翻来覆去的“always,always on my mind”洗脑又带感。

最先出现的是千夏,狼奔头,高定西装,英伦特工风格。

其次是沐阳,花冠,白纱,温柔花仙子风格。

第三是陆离,红色皮夹克配机车,青春张扬无所畏惧风。

第四是昭然,黑色的蝴蝶,异色美瞳,吸血鬼伯爵风。

第五是昕宇,金丝框架眼镜,斯文败类风。

我搓了搓手,等着李恒。

完了,到他这里,就一小破板凳,往上一坐,灯光在头顶晃悠晃悠,没了。

居然就这样没了?

我震惊了...

韩欣姐从桌子上夹了一个炸鸡腿,捏在手里啃啊啃啊,啃得嘴角上手指上都是油。

我抓住她往嘴里送鸡腿的手,问:“李恒是不是得罪了你啊?”

“没有哇。”她说。

“骗人,我记得那时候你还因为戴不戴眼镜的事儿追的他满地跑呢...”

“唉,那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况且他最近一直戴隐形啊,还蛮听话的...”

她咬了一口鸡腿,问:“怎么?”

我说:“为什么人家都是机车皮夹,印花外套,又是皇冠又是美瞳的,这么到李恒这儿就一个寒寒碜碜的白衬衫?”

韩欣姐一听,跟我刚才看视频的时候一样,也震惊了。

她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你难道没有发现那考究的光影布局吗?你难道没有注意到镜头细致的切换吗?你难道没有感受到一种高级感和疏离感吗?”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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