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时间和世俗却不再允许她等,她三十一岁了。
在拾畔镇这个大多都早婚早育的地方,苏青岑和董志正便显得不寻常起来,尤其是董志正的妈妈,虽然一开始,她就看不上苏家,也看不上苏青岑,可是,在看到儿子那么死心塌地后,也无奈的接受。
只是,眼看着儿子岁数越来越大,苏家却是一拖再拖。
气不打一处来的董妈妈,给董志正和苏青岑下了最后的通牒,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在年底把婚事办了。
在正打算筹办婚礼的档口,苏青岑的手机里收到了韩芊雅发来的短信,她说她也要结婚了,希望苏青岑早点过去陪她。
也许,是为了自己与韩芊雅之间的友谊,或者是为了逃避,更或者是为了自由,反正苏青岑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了。
北上那天,在机场,董志正一直微笑和沉默着,苏青岑则是一脸的愧疚。
微笑和沉默是两个有效的武器,微笑能解决很多问题,沉默能避免许多问题。
董志正和苏青岑便在这十分诡异的氛围下,拥抱,然后告别。
No.101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关于季如风的,虽然大家都闭口不提这个名字,和这个名字身后所有,可是这些事依然安静的在它该在的地方躺着。
三年前,在季如风离开之前,在苏青岑翻阅那些季如风保存的旧报纸时,看到了这样一则新闻,这篇新闻与其他报纸上有关于企业发展和资产演变不同,这篇新闻中有许多敏感的字眼,比如“手枪”“子弹”、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当时的苏青岑细细读者里面的内容,也解开了季如风当年的不辞而别。
当年,季如风父母被人谋杀,倒在自家客厅,案件迟迟未破。
报纸上写有,在案发当夜,接到检察长季重棣电话的赵辉寅一直敲不开季检的门,有些疑惑和不放心的赵辉寅从防护栏外翻进了季检家的客厅。
黑暗之中,他看见季检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季检夫人则躺在客厅的过道里,两个人已经都没有了气息。
凌晨一点多,心慌不已的赵辉寅报了警。
一名姓杨的副检察长回忆,傍晚时候听到过楼上“砰砰砰”两声响,他没有在意。
事后,法医证明,两个人打中的都是太阳穴。按照手法来推断,整个过程极其短暂,受害者也来不及发出任何信号。
另一份报纸上,是有关于另一桩案子,谷德金融投资公司董事长被杀之时,忽然冒出一个临死前宣告对季检察长命案有关线索的人,要求可以将功补过对其宽大处理。
石沉大海五年多的季检察长夫妇血案,再次被翻了出来。
讲明说,杀害季检察长一家人的,就是这一位谷德金融投资公司董事长。
新闻中阐述,两起命案实际上并不是毫无逻辑关联,这位投资人,可能与季检察长有过密来往,可能是怕某交易暴露而雇凶杀人灭口。
由于案件最后没有公安部门给的定论,所以这一切都只被描述为“最符合逻辑的一种说法”。
十年生死两茫茫,这两件案子看似一直都没有“盖棺定论”,也没有查出真正的凶手。
去年,在季如风因为债务而被高利贷东家击打的第二天,案件忽然柳暗花明,同宿基金前身为谷德金融的前任经理人因为经济犯罪被逮捕,而身居高位的乔汤达也因为充当其保护伞被双规。
一直没有眉目的案件,在多年之后,被审理清楚,还原了真相。
季如风父亲,因为掌握了谷德金融涉嫌操纵股票的证据,被谋杀,是因公殉职,是人民的好公仆。
终于,两老可以瞑目了。
而谷德金融的前任经理人窦远博,涉嫌操纵股票,涉嫌谋杀,被提起公诉。
那么,季如风一直这么拼命,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亲自将凶手送上审判席?
不知道为什么,当在电视中,再次看到季如风身影时,苏青岑无动于衷,心再不会有什么波澜。
这种心死的感觉,让苏青岑活得成了木偶。
她接受着周遭家里人一切的安排,成为了一个没有什么抱负,没有什么欲望,也没有什么思想的人。
季如风没有来找过她,也许,季如风早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吧?!
沉迷于赌博的哥哥,因为常常问朋友借钱而还不了,有句很有自知之明的口头禅,“算了吧,被我搞砸的关系又不止这一段。”
即便是在与嫂子离婚那天,哥哥都在重复这一句。
不知为何,这句“算了吧,被我搞砸的关系又不止这一段”,在董志正送苏青岑北上的那一天,频繁的出现在苏青岑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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