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我示意至强给筋疲力尽的捷哥检查一下身体,然后给他找身衣服穿上,免得着凉。我到树后回避一下,手中的奇花离开了那血红的泥土竟然枯萎了,甚是可惜。
“小姐,你快来,唐小哥吐血了。”树那边传来一声呼叫,我脚一软,扶着树干魏魏巍巍地走过去。
捷哥胸前一大片血渍,地上又一滩黑血。他伸出手拉着我说:“梵,能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我一辈子都记得第一次在夕阳下见你,你的笑容如此纯洁,你的话音如夜莺动听,你别伤心,毕竟这泉水不似碧玉湖,是我大意了。”
我知道自己没哭但心里在滴血,脸色苍白吓人,手不停地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捷哥又说:“水中原来并没什么东西,只是池中古怪,池底像一个锅底,而且能够不停制造小漩涡,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大股吸力,让人不易挣脱。但只是间歇性的,只要找准机会还是可以出得来的。”
我伸出颤抖的手捂在他嘴上,拼命摇着头,对至强说:“快背上捷哥,我们去找大夫。”
处于悲恸的至强蹲下身想背上捷哥,却被后者阻止了。“别忙活了,我是被吸力吸下水中,漩涡把我甩打到铁门上受了内伤,不说下山找大夫要两三个时辰,在至强身后颠簸也承受不住。梵,水下的铁门只有一个箱子,以后不要再来了,也别觉得你害了我,能为你做点什么是我回报你对我的情意最大的幸福。”捷哥艰难的说完,七孔中竟都流出血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拿上一块布拼命擦却越擦越多,我不再擦了,把他抱在怀中,仰天长哭。
捷哥又说话了:“梵,别冒险带我回去安葬,把我葬在树下就行。忘了我,以后好好生活。我要辜负你父亲的托付了。”
我情绪终于崩溃,嘶吼着:“唐捷,你别想抛下我,无论你去到那我都追着去,你说过和我一起是你最幸福快乐的时候。”
捷哥支撑着站起来,让我靠在他肩上,望着山下的景色,远处一轮夕阳,他说:“你以后记住,我就夕阳下山处每天都看着你,我依然陪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永远支持你。”
我拼命点着头,就这样我们站到山把最后一缕阳光都吞没,在呼呼山风中捷哥永远地睡着了,夜色中至强在树下埋了捷哥,像征性地做了个记号,带上所有东西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我们又碰见了那大叔,他向我们打了个招呼,问道:“夫人,怎么你身上有血迹?怎么只见你和家丁?你家老爷呢?”
我依然深陷悲痛中对问话顾若罔闻,至强一个箭步挡在我前面说:“大叔,我家夫人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没什么事。老爷因为要办货先下山了。你怎么这个时辰还上山?”
大叔有点讪讪地退了一步说:“那我就不耽搁两位了,请慢行。”说完就让开一边身子。
至强大件小件地提着东西,还要兼顾着我这个如行尸走肉般的空壳躯体,自是走得极慢。
不一会儿后面传来声音:“你俩给我站住,说,你们是什么人?这花是你们拔了的吗?”
至强轻轻放下手中东西,袖中滑下一把短刀,回头说:“大叔,我劝你少管闲事,正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大叔手上拿着那朵枯萎的奇花,听着至强这话,不恼不怒地说:“这位兄弟,我虽不会挙脚,但我也不怕你。如果这花是你们所拔,只要你们能对上我的话,自然是没事。如若对不上,今晚这里就是我们的葬身之地。”
这一番话掷地有声,至强一时也苦无对策,只得小心护着我警备着大叔。
我呆呆站着,手中习惯性抱着白兔,夜色朦胧,雾气四起,前面似乎站着一个人影,摸不着看不清。我抹了抹脸,忽然看清了前面那个影子是捷哥,我伸出两手欢喜地跑过去叫:“捷哥,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舍得我。”
白兔从我手上跳下连带着把我袖中的海龙肝也掉落在地,我向前跑前,但前面的捷哥依然只是一个影子,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我这一跑让至强乱了阵脚,他不知道是守着箱子,还是去追我,还有一个满怀敌意的大叔。
眼见我越跑越远,至强够不上许多,挽起包着箱子的花布包,大步流星追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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