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大早,醒来的客人不多,厅里也只有下人在打扫。
打听着往船尾走去,终于在一处十分安静简陋的地方找到玄殊的房间。
可能因为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他大门敞开,里面除了桌椅,几乎没有什么装饰。
只有一些白色沙帐顺着清风徭役。
他一人坐在正堂,似乎新修了一把古琴,一手调系着琴弦,不时侧耳去听。
乌黑的长发就这么散在背后,微风一吹,发丝飘逸,似乎一点点撩拨着她的心。
这人跟师父真的好像好像,若师父对自己时能似他一般温柔,该多好?
“小北?你来了?”
炙北看得出神,却被他瞧了个正着。听他这么叫着,觉得有些怪异,囔囔跟着念了一遍。
“小北?”
玄殊又笑:“怎么?不喜欢?”
炙北连忙摇摇手道:“很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除了师父,其余的人也都是尊称,叫得我快忘了自己的年纪。”
“呵呵呵,那我以后就这么喊你,让你随时记起自己还在芳华...”
说完又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蒲垫道:“新制的琴,要不要听听!”
温和的语气似乎有种魔力,总让炙北莫名乖巧起来,静静坐到他身旁,听他调式了几个音色,便来了一首《桃林春色》
因为曲调十分活泼,炙北听得也是高兴,好像这么吹着风,也觉浑身舒适。
一曲弹完,玄殊才问:“可是有琢磨不透的地方?”
炙北以为他说得是方才一曲,有些发蒙,正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又说道:“无忧鼓便是无忧,随心而欲便能找到窍门!”
“无忧鼓?我都忘了这事了!”炙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说道。
玄殊有些乐了,给她递了一块藕糕,仿佛再逗一个稚童办低了语调问:“那么,你是为什么来找我?”
“为什么来找你?.....完了,南石身上似乎有种蛊毒,晕了好大一会了,你得跟我去看看!”
这想起来才觉懊恼,说话间已经站起身子,牵了一片他的长袖。
玄殊抬眼大量着她,依旧波澜不惊,温和有礼。扫过她的眉眼,才轻轻笑道:“你怎知道我能救他?”
炙北忙道:“他受伤不轻,却非说熬到晚上便可,要到晚上,还得在我的屋里,唯一的联系就只有你了!”
玄殊一笑:“你确实聪明!”
可人依旧没有起来,反而拿了一块布轻轻擦着琴弦。
炙北有些急了,又加了一句:“已经吐了两次血了...”
玄殊看她语气急了,又仰头问道:“你很在意他?”炙北被问愣了,不安道:“萍水相逢,何来在不在意之说,只是方才他还溺了水,怕是生命堪忧!”
玄殊呵呵一笑,拂袖起来,温和的朝她一笑,伸手想要揉一揉她的脑袋。
但手伸出又收了回来,淡然道:“你们澜雨谷的人,不是最善医术?”
炙北一惊:“你怎么知道?”她突感心慌,只怕眼前这人是猜中了她的心事,才刻意学着师父的装扮。
“纣墨仙人,谁人不知,无往客栈由他打理,你从无往客栈来,自然也是澜雨谷的人...”
炙北更慌,抬眼道:“你认识他?”
玄殊又轻轻一笑:“只是听闻,并未见过。”
炙北输了口气,连忙又去拉他:“你快些跟我走吧,他若是死了,你不难过?”
玄殊没有闪躲,反而复手握住她在衣袖上的手,轻轻一笑道:“他死不了,我也救不了,到了夜里,我能做的无非同你一样,刮痧去污....”
“什么?那他...?”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行事。
“既然吐了血,睡上几个时辰就会醒来的,这样的痛苦对他来说只是寻常,不必理会...”
“寻常?”炙北想起那腿上的伤口和身上如同鞭打的痕迹,有些心惊。
玄殊挑一挑眉,又是一笑:“好了,他我是没有办法,但你,我还真有法子...”
“我?”炙北更觉莫名其妙。
“对,灵力本就因五脏而生,你既然习了,便不会消失,即使有外界干扰封印,也有法子让它一点一点的回来...”
“你怎知....”炙北本想再问,一想南石定是对他知无不言,低头想了想道:“不必了.....若是...”
她本想说若是师父想要收回她身上的一切,那就收回好了,反正在这世间,灵力修为似乎没有这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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