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齐姝的日记（2）　　2016年4月17日星期日晴　　昨天晚上又继续那个神奇的梦境了，自从上次做完梦我就像追剧一样特别期待接下来会发展什么剧情，而且跟追剧不同的是，在梦里我是以第一视角去参与，就像开启了另一端奇妙的人生，这样更加有趣。　　这次我睁开眼，苏莹还没睡醒，看到她那一瞬间我有种见到久别的老朋友一样亲切的感觉。哈哈终于轮到我踹她一次了。我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在她屁股上说：“嘿！Surprise！”　　苏莹迷迷糊糊地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你踹我干什么！”　　她当然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了，哈哈。我在生活中的好朋友不多，接触最多的就是莱莱，不过莱莱去外地培训已经几个月了，每天从咖啡馆下了班我都是一个人呆着，现在突然见到了她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快起床，今天我们要去曹府做工了！”　　“啊啊啊！！！”苏莹听后大叫着一骨碌坐了起来，说“二十块大洋啊！！！”　　来到曹府，我和苏莹都震惊了。当然她震惊是因为曹府太气派了，我震惊是因为跟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古代建筑一模一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栋宽敞气派的门房，越过房顶和围墙隐约可以看见院中远处的楼宇和假山，真没想到虹城这个小县城里还有如此气派的府邸。苏莹敲了敲门，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下人打扮的小伙子。我和苏莹说明了来意，他马上说：“知道知道，昨天二少爷吩咐过，我这就带你们去找管家。”　　我们跟小伙子边走边聊，得知他叫小蒿，是曹府厨娘和车夫的儿子，打小就在府里长大，因为年龄相仿，他跟我们也爱聊天，在他的科普下我和苏莹对曹府有了一点了解。　　虹城虽小，却以制造首饰而闻名，这便是因为曹家的缘故。曹老爷的父亲年轻时是出名的首饰匠人，制作的首饰精巧新奇，与宫中的华丽繁复不同，自成一派风格。据说太后老佛爷很喜欢曹家打造的首饰，曹家年年向宫中进奉首饰。清政府倒台后，老式的金银首饰不吃香了，曹家就靠着原来积攒下来的钱财做起了珠宝生意。　　曹家自曹老爷这一辈起人丁兴旺，曹老爷现在有四房太太，育有二子三女：　　二姨太生的大少爷曹青游头脑活泛、擅长与人打交道，所以一直协理曹老爷做着前头的珠宝生意；三姨太生的二少爷曹青殊仁厚内敛，曹老爷说不是个做生意的材料，送了去上新式学堂；大太太唯有一女——大小姐曹如云嫁给了隔壁凤城的赵家钱庄的大少爷赵由俭；曹如雪、曹如月两位小姐是四姨太所生的一对双生女，年方五岁。　　此外府里还住着大太太远房的外甥女程梦南，下人们传说大太太认为曹青殊为人厚道，有意将程梦南许给二少爷。　　苏莹听到这翻了个大白眼，小声跟我说：“可怜了二少爷，将来要娶这么一个母夜叉。”然后又问小蒿：“那你家大少爷呢？没有婚配吗？”　　小蒿说：“大少爷跟赵家三小姐早就定下婚约了，不巧赶上了赵家大太太过世，赵三小姐要守丧，过了今年应该就可以完婚了。”　　说着话，小蒿带我们绕过门房和大厅，穿过院子中间的小花园，来到假山后的一间偏房。他敲了敲门，一个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正是那天我和苏莹在锦绣居后门见到的管家模样的人。　　小蒿客客气气地唤了声朱管家好。　　听到这个称呼，我和苏莹都忍不住偷笑起来，听说过人管家，不知这猪管家会是个什么效果。朱管家想来也知道我们在笑什么，轻咳了一声，说：“昨天二少爷跟我说，见你们两个小姑娘在虹城无亲无故，要进曹府做几个月帮工。既然二少爷说了，那你们就去厨房帮忙摘菜洗碗吧。院后的小菜园现在缺一个照管的下人，你们两个平时也轮流去照看一下。一个月工钱五块大洋，你们先去干活吧，住的地方晚上让小蒿领你们去。”　　我和苏莹毕恭毕敬地说：“是。”　　我们谢过朱管家正要走，他又叫住我们说：“还有件事我不得不嘱咐你们两个，你们在曹府临时帮工，很多事情你们不明白的话可以来问我，但是不要跟其他下人嚼舌根，明白了吗？”我和苏莹忙答是。　　之后，小蒿领着我们来到了厨房，见过了厨房的管事的林大嫂。　　小蒿走后，林大嫂上下打量着我和苏莹说：“我告诉你们，像你们这样，看二少爷老实就想扑上来的狐媚子、手脚不干净的穷姑娘我见多了，你们在厨房帮工就老老实实地在厨房待着，不要到处乱跑给我惹麻烦，听懂了吗？”　　苏莹哼了一声，我连忙怼了她一下，回林大嫂说：“林大嫂您放心吧，我和苏莹就是为了还债才请二少爷帮我们找帮工地方的，这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林大嫂点点头说：“这还差不多，你们去后屋看看今早外面送来的新菜，洗一洗中午要用。”　　我和苏莹来到厨房后屋，撸起袖子准备开始干活。苏莹不屑地说：“刚才那个老妖婆说话也太难听了，是不是她自己老了想勾引二少爷勾引不到，所以看我们两个年轻漂亮的天仙妹妹不顺眼啊。”　　我笑着踢了她一脚，说：“你可得了吧，就咱俩，跟地上这堆豆芽菜一点区别都没有，还天仙妹妹呢。”　　“哼，那她干嘛那么说我们，要不是你怼我，我都想骂她了。”苏莹继续泛着大白眼，顺便还踢了踢眼前的豆芽菜。　　“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刚才朱管家不是说了，我们每个月工钱有五块大洋，加起来就是十块，我们干满两个月就可以出去啦！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苏莹撇撇嘴，说：“好吧好吧，听你的！”　　接下来的一天便在洗菜洗碗刷锅中度过了，苏莹手上有伤，不能碰水，所以刷锅洗碗的事我都一个人做了，也不知是因为这跟我在咖啡馆干的事情差不多我比较熟练，还是因为在梦里没有累的感觉，反正我做得开开心心，没有觉得很难熬。　　苏莹就惨了，她以前一向是靠小偷小摸坑蒙拐骗过活，有钱就吃喝没钱就睡觉的，这里一天下来给她累得哇哇乱叫，晚上收拾完她就吵着小蒿带我们去睡觉了。　　小蒿把我们带到早上找朱管家的偏房，说：“二少爷说了，让给收拾出一间干净点的屋子给你们住，府里其他丫鬟都是住在自己服侍的小姐太太院子偏房里的，又不好让你们两位姑娘跟我们男人住一间屋子，只能委屈你们俩住这里了。”　　苏莹听后开心起来，问道：“你是说，这个大屋子晚上就我们两个人呀？”　　小蒿说：“对。不过绕过这间屋子，后面那几个小院是太太姨太太们住的，你们别乱跑，大太太还好说，倒是那几个姨太太，”小蒿四下看了看，小声说：“尤其是四姨太，原来就是府里的丫鬟，看到你们年轻不知要生出什么事来。”　　我了然的点了点头，宅斗的电视剧我也看过几部，越是出身低微的姨太太危机感越重，府里突然冒出我们两个陌生丫头，搞不好真会看我们不顺眼欺负我们。　　小蒿交代了几句就走了，说是还要陪大少爷出去办事，我和苏莹则开心地打量起这间偏屋来。　　横着一排屋门，正中间是管家白天待着的地方，透过窗纱可以看到摆了一张桌子，几个橱柜，屋门上了锁，想是里面有些重要的东西。左边一间屋子也上了锁，估计是放东西的小仓房，右边屋子里面有一张七八人的大炕，炕上摆了两套干净的被褥，还有两身下人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这就是我和苏莹住的地方了。虽然也没有多富丽堂皇，可是比起我俩前两天住的小土屋真是好太多了。　　我和苏莹简单洗漱了一下，铺了褥子躺了下来。　　苏莹望着天花板感慨地说：“自从跟逃荒离开了家，还是第一次住进这么好的屋子。”　　听她这么说，我有点心疼，便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脸蛋儿，说：“好啦，只要我在这里一天，我就努力争取让你每天都有干净的屋子睡觉。”　　苏莹嘻嘻笑了笑，说：“怎么的，你不在这里你还想去哪？难道要抛弃我嫁给哪个阔少爷吗？”　　我与她笑着打闹了一会，心里却难过了起来，在梦里不过三天的时间，我居然对苏莹产生了家人一样的感情，而我却不知道这段神奇的“小齐的人生”会不会什么时候就突然结束。也许这真的只是我脑海中的梦，如果那样还好，起码只是我自己失去了一个梦中的朋友，只有我一个人难受。可是如果这真的是一段时空的穿越，那么我走了以后，原本的“小齐”会回来吗？如果原本的小齐再也不回来了，剩下苏莹孤零零一个人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