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铭录山庄到感元寺,平时若是骑马的话一日便可,而东方续同凌宸二人骑着马一路上走走停停地足足花了两日才赶到。    早在上山之前,考虑到不便,东方续就将马变卖了,二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就徒步上山。刚入寺内,一眼尖的小僧就快步迎了上来,朝着他们二人毕恭毕敬道,“公子,凌宸施主,方丈已候二位多时,请二位随我来。”    凌宸与东方续对视一眼,礼貌一笑,“怎么今日不是慧元师父前来迎接?”    那小和尚回答道:“慧元师父近日受了风寒,正在房中静养,暂时由小僧当值。”    “原来是这样,那你且先领我二人去见你们方丈吧,我们过后再去瞧瞧他。”    “好的,二位请随我来。”说完,凌宸跟东方续二人便在那小和尚的带领下来到了司元大师的禅房处,恭敬地道了句“师父,玉面公子跟凌宸施主到了。”便悄然退下。    “小女凌宸,拜见司元大师。”凌宸恭敬作揖道。    “在下见过司元大师。”东方续微微颔首,眼睛却一直注视着禅房内静心打坐的司元大师。    “两日前就接到玉面公子的书信说要同凌宸施主一同来鄙寺一趟,老衲本以为公子是在说笑,没想到你当真来了,只是来的比预料中晚些许,看样子,有公子的细心照料凌宸施主的伤应该不成大碍。”那司元大师听到玉面公子的声音,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起身走下佛团,走到房内的小方桌前给东方续跟凌宸二人各自斟了杯茶水,“公子不辞艰辛来鄙寺,老衲这简陋得很,二位不妨先坐下喝杯粗茶,就当是老衲为二位接风洗尘了。”    “司元大师客套了,在下本就一闲散郎中,凌宸姑娘是我的病人,我自要尽责,此番来,权当个游客,顺便也瞻观一番贵寺的风采。”东方续轻抿了口茶客套着,司元大师只是礼貌地笑笑。    当看到禅房内挂着的一副桃花墨画时,东方续不禁站起,细细打量了一番,“慕容赋……”东方续喃喃着,随即看向面容亲和的司元大师道:“大师的禅房倒是特别,尤其是这幅桃花字画,桃花象征尘世繁华,一般遁入空门之人不喜这俗世之物,嫌它扰了佛门清净,司元大师倒是个特例。”    “这是一故友所赠,挂在禅房也权当是纪念。若真是一心向佛,六根清净,又何须介意它是尘世之物,公子以为呢?”司元大师一手套着佛串,不停拨动着佛珠,举止虔诚。    “大师说的是,修人先修心,在下受教了。”东方续颔首礼貌道。    “阿弥陀佛。”司元大师面色亲和地看向东方续,“公子不愧为济世之人,慧根颇高,老衲甚是欣赏。”    “司元大师高赞了,只是这字画开头那句‘一代天骄慕容凰,盛世华庭斗志扬’满满的世俗味,想必这赋中的慕容凰便是司元大师所说的那位故友了,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在下孤陋寡闻,却是未曾听说过此人。”东方续蓦然开口,司元大师神态微变,随即态度谦和道:“生前如何了得却也不能如意,只有遁入空门方能万事清明,我这位故友说不得多么了不起,却也是人中龙凤,一时间想不明白,也放不下执念罢了。”    司元大师说完一脸惆怅之态,东方续见状只是淡笑,“每个人来到这世间自有每个人存在的价值,观世间百态,酸甜苦辣,爱恨嗔痴皆不可舍弃,正所谓人各有志,若当真放不下,就算是入了空门,怕是佛祖也难收啊,大师说是也不是。”    司元大师愕然,他万万想不到不到东方续小小年纪竟有这般领悟,道:“阿弥陀佛,老衲虽不敢苟同公子看法,但也不否认公子说得不无道理,对有些人来说佛门的确不是躲避尘世的避风港。”    “大师最近可见过你这位故友慕容凰?”东方续似乎来了兴趣,“大师不妨向我引荐一下,我倒是很想见见大师的这位故友。”    司元大师面露尬色,道:“说来惭愧,老衲已经二十多年未见这位故友了,慕容施主每次有事找老衲都是蒙着面戴着厚厚的斗篷,老衲从未见过他的真实容貌。”    “你没见过?”本安心静听的凌宸满脸骇然,她见过慕容凰多次,明明就藏于感元寺内啊,竟然连司元大师也不曾见过其真面目,那还有谁会认识,凌宸想到在铭录山庄的落霞苑中看到的那句“禅房花木深”的字句,除了凌潇肃她想不到还有谁识得这位了不起的人物慕容凰。可是,爹又是怎么认得慕容凰的?而这慕容凰似乎又对《神医鬼谱》特别敏感,莫非东方续、慕容凰跟铭录山庄三者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弄得这般神秘?凌宸怎么也想不明白,见东方续冷不丁的看了眼自己,忙正了正神色。    “真是遗憾,在下本还想着见见大师的这位故友呢,看样子怕是有生之年都难见到。”东方续一脸沮丧之色,顿了顿,随即话题一转,道:“听说贵寺的慧元师父受了风寒,可还要紧?”    “有劳玉面挂心了,老衲这两日也为这事愁苦得紧,这慧元的风寒古怪得很,老衲本以为他只是受了点风寒,休息两日便可,岂料他这两日不光不见好还一直都高烧不退。”司元大师说着一脸愁色。    “竟有此事?”不似风寒的风寒,东方续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虽很讶异,但面上却是平静得很,“伤患为重,在下身为郎中,救死扶伤本是职责,若大师不弃,在下倒愿一试。”    “自是不嫌弃,早听闻公子医术无双,老衲琢磨着公子是来鄙寺观光旅游的,这才不好开口劳烦,如今正愁无计可施,公子既然开口那是再好不过了。”司元大师说着一脸喜色,“二位快请随我来。”    “对了,大师,今日来怎么未见林天师兄?”凌宸本欲走,突然顿住步子开口。    “今日一早,他便同众弟子一起在佛堂诵经呢,林天施主跟你此番既是来受教的,自是要受这些佛经熏陶一番的,凌宸施主也得事先有个心里准备。”司元大师应声道。    “大师说得对,凌宸自会受教。”凌宸默然应声,她本是对林天存些疑虑的,看样子是无需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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