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续跟凌宸随司元大师来到慧元师父的住处,见那慧元小和尚面色烫红,晕沉沉地躺在床榻上,那慧元见众人来,似有意识,迷糊糊地想起身示礼,却被司元大师及时止住,并关切道:“慧元,这位是玉面公子,有他在,相信你很快就会好的。”    “玉面公子……”    那慧元说着又欲起身,东方续伸手朝那慧元胸前轻轻一抚,“既然病着,就安心躺着吧。”那慧元师父只是晕沉沉地点头,东方续说着便伸手探了探那慧元师父的额头,之后又探了探慧元师父的脉搏,随即收回手,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司元大师见状,神色紧张道:“如何?”    东方续只是摇头,“不像是风寒,倒像是中毒了,素闻鬼谷弟子在这方面造诣颇高,想必能解。”    东方续说着转身看向身后的凌宸,那司元大师也顺势看去。    “我吗?”    “嗯,想必你定能解。”东方续凝视着凌宸,神情复杂,突然转手此事,不一定是此毒棘手,想必是心中自有算计。    凌宸自小与东方续一起相处,两人早有默契,虽有些看不透东方续,但合作起来却是天衣无缝,不许多说,心中早已会意,面上也没表现出太大惊讶,凌宸看了眼二人,只是淡淡道:“我试试。”    语毕,凌宸手腕微微转动,缚在手上的千千丝立现,鲜红的千千丝一头瞬间朝着那慧元师父的腕上缠去,凌宸一手做兰花指状轻轻掐住自己手腕这头,细细摸来,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麻利又娴熟,看上去毫不含糊。静默半晌,凌宸手势继续微转,这才收回缚在那司元大师手中的千千丝,道:“公子说得不错,的确是中毒了,是寒毒,有些棘手。”    “可有把握医好?”司元大师急切问道。    “大概只有七分,不过姑且一试。”凌宸淡淡道。    “寒毒,顾名思义是一种貌似风寒之毒,症状与染上风寒者无异,只是奇怪的是究竟是何人会对一个出家人下手?目的又是为何?”东方续蹙眉,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之前在司元大师的禅房说这事时东方续便察觉此事古怪得紧,过来一看,一切果真如自己料想中的一般,寒毒在《神医鬼谱》中也略有记载,司元大师也是位得道高僧,在不知慕容凰究竟是谁的情况下,东方续并不想贸然暴露自己也看过《神医鬼谱》之事,毕竟这慕容凰绝非等闲之辈,且对医谱又那么敏感,没准这毒就是他下的,考虑到凌宸已经暴露过,救治这事也只好交由凌宸来做。“大师,这慧元师父近日可有见过什么人?或是离开过感元寺?”    司元大师想也不想就直接摇头道:“没有,慧元大师除了在寺院待着哪也没去,若说见过什么人,平日里除了些香客之外就是这庙里的各位弟子了。”    “这样啊……”东方续略有所思,顿了顿,转而看向凌宸道:“鬼谷医术是为秘传,在下与尊师素有交情,凌宸姑娘若不介意在下倒是愿搭把手在一旁辅助姑娘医治。”    “玉面公子见外了,你都说了与师父是旧识,鬼谷医术自是不怕你看了,只是如今我身体抱恙,也不过才几分把握,若要强行解这毒怕是要用非常之法,自是有些风险,如今这症状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医或不医全由大师定夺。”凌宸语气冷淡,随即扫了眼东方续跟司元大师二人,心中自有思量。    “恕老衲直言,到底是如何个非常之法,竟如此凶险?”司元大师很是不解,东方续却是一副了然之态,似乎早就知道了答案。    “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不错。”凌宸见司元大师一脸骇然,继续解释道:“所为以毒攻毒,就是利用适当分量的□□对中毒者体内的剧毒加以调节,以达到一个毒术间的平衡,在服些药加以引诱调理,不知大师可想好了没?”    “若真是如此剧毒,那也只能一试了。”司元大师神色凝重,随即正了正神色打定主意看向东方续跟凌宸二人,“好,有鬼手神医的弟子跟玉面公子二人在此,老衲没理由不信二位。”    “既然大师如此信任我们二位,那么请大师放心,我们定当倾尽毕生所学全力而为。”    “好,那老衲不打扰二位了,就先行告退,公子若有什么吩咐,我等就侯在门外,直接唤一声便是。”    “好,请大师放心,我们定不负所望。”司元大师说完就带上房门走了,东方续客气地拱手相送。    东方续见司元大师离开了,直接伸手点住那床榻上慧元师父的穴道,原本头昏脑涨,昏沉沉的慧元眨眼间便昏睡了过去。    整个禅房内如今只剩下东方续跟凌宸二人,东方续朝凌宸相视一笑,道:“何如?”    “如你所料,这个事其实是冲着《神医鬼谱》来的。整个寺庙知道《神医鬼谱》的包括我两在内总共有四个人,其他二人人分别是慕容凰跟林天,林天这个人我们了解,他跟我们一道来是我爹随口应允的,事先他并不知,再说他跟慧元师父无冤无仇,加上时间紧迫,不可能是他下的毒,所以除了藏匿在寺内的慕容凰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对一个佛门弟子下手,也不知下毒之人究竟有何目的。”凌宸环胸托着下巴思索着。    “宸儿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你还漏掉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说直到目前为止整个寺院中知道《神医鬼谱》一事的共有五人。”东方续纠正道。    凌宸猛地一震,“你是说,司元大师?”    东方续只是点头,“当然,也不排出他就是慕容凰。”    “所以你才没有暴露自己将解毒一事交于我处理?”凌宸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见东方续默认不语,便看向榻上的慧元师父道,“可是,我们该怎么解这寒毒?就算我未受内伤,就目前的状况未免中计神医鬼谱里的治疗手段目前还是弃用为好,只是若真这般,这事又变得棘手得很。”    凌宸说着看着东方续,只见东方续眉毛微蹙,气定神闲道:“这事表面上是有人蓄意对一个佛门弟子下毒,可据司元大师所说,这段时间慧元师父都未离开过感元寺,一直与些香客们打交道,所以凶手的目标并不是寻仇,而凶手下的毒看又与《神医鬼谱》有关,不难看出,凶手就在我们预想的这三人之中,只是,凶手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那藏在暗处的慕容凰,如果下毒的人真是他的话,按理来说他遁入空门多年,是不该与一个佛门弟子计较的,实在想不通……”东方续说着踱着步子,眉毛微揪,“我们一定是漏掉了什么?”    这时,凌宸来到床边,轻轻探了探慧元师父滚烫的额头,然后收回手凝视着东方续那平静如水的琥珀色的双眸欲语,东方续对凌宸投射过来的目光似乎极为敏感,虽然在认真思考问题,但立马就回过神来询问性地看向凌宸道:“宸儿有话不妨直说。”    凌宸抿了抿嘴,心中隐隐掂量了一番,才对东方续道:“你将此事推于我的目的是为何?”    “之所以将此事推于宸儿也是不想暴露自己与《神医鬼谱》有关,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想帮宸儿你的成分,想让众人改观对你往日的看法,让你这段时间在感元寺好过些。”东方续淡淡说着,顿了顿,似是被凌宸的话提醒了,忽的抬头看向凌宸恍然大悟道:“莫非慕容凰的目的是为了试探我?”    凌宸略一思索,微微点头,“有这个可能,慕容凰虽未害我,但对我成见颇深,一向不理人间烟火事的你此番为武灵牌一事对我如此袒护偏帮,纵有百般理由,也让人生疑。慕容凰既然对医谱之事如此敏感多疑,此番不乏有试探目的,只是……”    “只是什么?”    凌宸不经意地道出这番话,这才意识到东方续此番帮自己的确是真心实意的,不然以他的性格,不会屈尊一路护送自己直到感元寺。想到这,凌宸竟有些揶揄,“只是慕容凰虽有凡心,如今也算得上半个佛门弟子,为了一己之疑而如此费心,未免也太疯狂了些。”    凌宸说话间,东方续就一直紧紧地盯着她,弄得凌宸心中一阵忐忑,半晌,东方续才淡淡开口道:“人心难测,如今宸儿还在感慨人性,未免单纯,看样子这些年的委屈都未能让你长记性,若我一味宠你,日后怕是免不了一番折腾。”    嗯?    凌宸一脸疑惑,她未能听懂东方续话中的意思,随即见东方续径自从袖中掏出一包银针,并不看向自己,凌宸也顿住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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