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洲走了两步,停下来,从西装口袋里拿出钱夹,摸出了一叠美金。转回身,把美金扔在了黑大汉身上:“拿去找个大夫。”    黑大汉抬起头去看季北洲,眉头锁在一起,发红的眼睛里有泪,还有恨。    姚真诚冷笑着走了过来,仰起头看季北洲:“行呀,季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大汉是他的保镖兼打手,怎么着当老大的也得说几句体面的话。不然下面还有什么人再跟着干了。    “我什么意思?姚老板,我看你年长,给你面子,可你就这么耍我?”季北洲冷笑,“要是不想做,早说呀。我另外找人。南美这边又不止姚老板一家,想跟我合作的多的去了。”    剧场保安走了过来:“要我帮忙吗?”    躺地上的黑大汉听不懂汉语,不知道季北洲和姚真诚在说什么,可看到姚真诚的脸色,知道定然是很严重的事。    三个人都没去搭理保安。    姚真诚的眼睛眯着:“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看。”季北洲手机扔了过来。    姚真诚接过一看,脸色变了。手机上正是一个新闻页面,报道的是破获了一个贩毒团伙,缴获海|洛|因十三公斤。    这正是他们试水的一批货。    “这怎么回事?”姚真诚问着季北洲。    季北洲嘴角斜着,嘲讽地问:“姚老板,这个该问你吧。事全是你一手安排的,然后你来问我?”    姚真诚咬着牙,到底哪出问题了呢?    “季老弟,你放心,这事我会给你个交待的。”姚真诚瞪了眼躺地上的黑大汉,“起来,还赖在这干什么。”    黑大汉把身上的美金拿了起来,左手握着右手,咬着牙站了起来。他知道姚真诚已经不会为他向季北洲讨公道了。    不过干这行的,早就明白了,这条命就是人家拿钱买的。手腕断了算什么,接接就可以了。    保安问黑大汉:“你还好吗?要我帮忙吗?”    黑大汉摇了摇头:“我很好,不要需要帮忙。”自己进了电梯。    “呵呵……”姚真诚大笑,走过来拍着季北洲的肩膀,“季老弟放心,我一定会查清的。”    姚真诚的个矮,拍不到季北洲的肩膀,只能拍在季北洲的胳膊,但又不甘心,就成了指尖勾着季北洲的肩膀。    季北洲把姚真诚的手拿了下来:“姚老板,这事我就交给你了。”往剧场外走去。    姚真诚跟了上去。    秋盈盈穿着黑色的tutu裙跑上了舞台,眼睛往观众席上扫了眼,季北洲和姚真诚都不在了。松了口气,也有些失望。    不知道季北洲去哪了,跟姚真诚在一起总是有危险的。    秋盈盈一跳完这场就冲到化妆间去看有没有季北洲的留言。微信上,季北洲留了个言:“放心。”    就两个字。秋盈盈明白了,他没事,她也没事。姚真诚那已经搞定了。    秋盈盈的眼眶发热。    还是她在舞校,季北洲在德荣的时候。季北洲为秋盈盈出头,进了派出所。秋盈盈在外面等消息,急得要命。如果记录在案,季北洲就不能去留学了。    在派出所的季北洲悄悄给秋盈盈发了条微信,也是这两个字。    秋盈盈演出结束从剧场的后门走了出去。外面又聚着不少人等她签名。秋盈盈笑着一个个签,签好的人慢慢散去。    人越来越少,只剩下最后一个。这个签好,秋盈盈就可以走了。    一条男人的手臂伸了过来,还有张照片:“Yingying,你能为我签个名吗?”    秋盈盈看了眼照片,那是她十八生日那天和季北洲一起出去玩,俩人的合影照。    她抬起头去看拿着这张照片的人,嘴角弯了起来。    季北洲怕怕似的低下头,还侧过来看秋盈盈,眼睛里却带着戏谑:“我叫季北洲,可以连我的名字一起写吗?”    “可以。”秋盈盈拿起了笔在照片上写下了季北洲的名字,把照片还给了季北洲。    季北洲接过了照片:“怎么没你的名字?”从秋盈盈手里拿过笔,写下了几个字,递给了秋盈盈,“这样才对。”    秋盈盈一看,上面居然写着“秋盈盈爱季北洲”。    她冲着季北洲喊:“你为啥要这样写?”    季北洲看了眼:“啊,我写得时候是反着写的,应该是季北洲爱秋盈盈。要不我们再签一张。”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来,“来,你写。”    秋盈盈刷刷写下了“季北洲爱”不写了,递给了季北洲,“下面的你写。”    “好,我写。你的名字我写得最溜了。”季北洲接了过去,几下就写好了。    秋盈盈的签名是季北洲设计的,帮她设计成了一个跳芭蕾的女伶线条画。当时练习这个签名,是季北洲手把手教她的。    现在她去看季北洲写她的名字,应该说更像原版。    “姚真诚呢?”    “他坐私人飞机回墨西哥了。”季北洲伸手揽住了秋盈盈的肩膀,“放心,我的女孩一定会在最安全的地方。”    盈盈低头笑:“我不是说我,我是说你。他是毒贩,你跟他在一起总是不安全的。”    “这你更不用担心。我是谁呀。”    “对呀,你是谁呀?”秋盈盈看着季北洲笑。    “你不知道?”    “嗯,我想想哦……”秋盈盈装着思考的样,“好像是我发‘好人卡’的那个吧。”    季北洲板起了脸,看着秋盈盈。    秋盈盈仰起了小脸,去看季北洲英俊的面容,忍不住用手去摸。沿着季北洲的下巴慢慢移动,勾勒出一幅完美的画像。    季北洲抓住了她的手,吻着她的指尖,一个个挨个吻去:“盈盈……”    “嗯……”她回应着。    “等事情结束了,我们结婚吧。”    秋盈盈连嗔带怨笑着瞪了眼季北洲:“季北洲,你太过份了吧,求婚都没求,就想结婚?”    “我真的没求婚?”季北洲抬头看天,上面黑色的夜幕上点点星光。    秋盈盈推开了季北洲:“你装什么装。”抬腿往前走。    季北洲跟在了后面:“我记得我求过呀,还好多次。哦,那一定是梦里了。”    秋盈盈加快了步子,头也不回。    季北洲的步子大,她甩不掉。越甩不掉,秋盈盈越要甩掉,步子加快,一头扎进了季北洲的怀里。    “你让开!”秋盈盈去推季北洲。季北洲的胸上的肌肉很坚实,按在上面像按在石头上似的,硬硬的,鼓鼓的。    “盈盈,我一个小时后就要去机场了。”季北洲扶住了秋盈盈,“而且我们有段时间见面会不方便。我知道,我现在求婚,太仓促了,也太不浪漫了。可是我只是想把这个交给你。”    季北洲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个盒子,塞到了秋盈盈的手中。    不用打开,秋盈盈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现在答应吗?她还没有准备好。恋爱是一回事,结婚是另一回事。    她爱季北洲,可真要喊马巧娣“妈”,她做不到。    秋盈盈小心地把盒子打了开来,露出里面一枚钻戒。    秋盈盈盯着那粒钻石,鸽子蛋大小的一粒钻石,简约款,是她喜欢的类型。    只是她眼下还不能接受,怎么说得才不会破坏俩人的感情,秋盈盈考虑着措词。    季北洲握住了秋盈盈的手,卷了起来:“现在不要你答应,只要你保留它就好。”    秋盈盈舒了口气。    太明显,季北洲都听到了,无奈地摇了摇头。    “别这样。”秋盈盈用身体撞了下季北洲。    “嗯,至少我们已经可以这样站着不吵了。”季北洲低下了头,“还可以……”    他低下了头,去捕捉她的唇。    这里没有街灯,也没有摄像头,只有星星。这是他特意选的地方。秋盈盈不知道,他知道。现代社会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任何一张社交媒体上的照片都可能泄露个人隐私。    季北洲吻住了她,吻得缠绵而细密,一点点的探寻,一点点的索取。    他要牢牢记在脑子里,这是他不能见到她日子里的安慰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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