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北洲要走了。秋盈盈想去机场送,季北洲不让。    也是送完再回酒店就很晚了。季北洲也没送她回酒店,那里有摄像头。    秋盈盈知道,踮起脚快速亲了季北洲的脸颊,就想跑。    季北洲一把抓住了秋盈盈:“占完了便宜就想跑?”    “什么叫占了便宜呀,你哪有什么便宜好占的。”秋盈盈笑着在他怀里跳。    季北洲的眼里有星星,把黑暗的一角照得发亮,也把秋盈盈的容颜照得香娇玉嫩,就像块马卡龙摆在面前,怎么可以不吃。    季北洲低下头去吃了。    秋盈盈“唔……”了声,两条纤细的胳膊乱舞了几下,算抗议。也只不过抗议了半分钟,就绕在了季北洲的脖颈上,把季北洲往自己拉。    季北洲一只抱着秋盈盈的腰,扶住了秋盈盈的身体。另一只手托住了秋盈盈的头,把秋盈盈的小脸往自己压。    他的唇完全罩在了秋盈盈的唇上,严丝无缝。他的舌尖在她的唇齿间探索、占有、开垦,她的每一寸、每一厘、每一个细胞,季北洲都要拥有。    季北洲的吻太凶猛,力道狠。他像要在这一刻把秋盈盈吃进肚里般。    秋盈盈的身体不停往后仰,哪怕季北洲托着她,秋盈盈也吃不住。    “北洲……”秋盈盈艰难地唤着季北洲。她想告诉他,她要窒息了。    这样的吻让秋盈盈沉迷,可也让秋盈盈害怕。    她就像棵在龙卷风中被连根拨起的小树,不停地向风的中心升去,一直往上,旋转着一直往上。    季北洲喘了口气,下巴抵在秋盈盈的头上。唇角有秋盈盈的口液,他的舌尖舔了个干干净净,一点都不肯浪费。    只要是秋盈盈的,季北洲就不会浪费。    秋盈盈随手扔掉的小花,他夹在书里当书签。秋盈盈不再用的口红,季北洲捡来画了一幅画,画里的人还是她。    季北洲的每一个春梦里的女主角永远是秋盈盈。    从季北洲第一次见到秋盈盈的那个下午起,他就只为秋盈盈而活了。他当警察不是因为他有多崇高的思想,只因为这份职业够刺激,够紧张,能让他少想些秋盈盈。    现在他要走了。下一刻,他就不能再想她了。季北洲吻了吻秋盈盈的额角,倒退着走,只为了多看了一眼秋盈盈。    秋盈盈站在那里没有动。她笑着,灿若桃李。    她很难过,不想让季北洲走。可秋盈盈要季北洲是看着她的笑脸走的。    所以秋盈盈笑得很开心,两排白色的小牙都露出来,那上面还沾着季北洲的口沫,闪闪发亮。    季北洲点了点头:“我走了。”    “嗯。”秋盈盈也点了点头。眼里有东西像要往外面流,但又没流出来。    季北洲要转身了。    秋盈盈奔了过去,抱住季北洲,跃起,小嘴凑了上去。    俩人的唇再次纠缠在一起。俩人的手也伸进了彼此的衣衫里,互相抚摸、蹂|躏。    秋盈盈已经不要思维,她只要这样跟季北洲在一起就好。    手机响了。季北洲推开了秋盈盈,掏出了手机,看了眼:“我该走了。”    秋盈盈“嗯”了声:“你再走要赶不上飞机了。”    她笑了,他也笑了。    季北洲伸手抱了抱秋盈盈,很轻,像朋友:“等我。”    “太久,我就不等了。”秋盈盈低头笑了,她这不是真话。她只是怕季北洲老让她在这里等待。    等待一个人是很痛苦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所以,七年来,她不想等,可却在等了。    季北洲也知道,七年来他一直在等,等的是秋盈盈给他个机会。他伸出手轻轻把秋盈盈垂下来的头发捋了上去。    “好,若是太久,你就罚我。”    “怎么罚?”    “到时随你。”    “你说的,到时不许赖。”    “我说的。”季北洲举起手指着天,信誓旦旦的样子。    秋盈盈笑得花枝乱颤,推着季北洲:“快走吧,不然飞机要误了。”    季北洲深深看了眼秋盈盈,扭头就走。他不能再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他可能真就不想走了。    秋盈盈知道,可她没转身,看着季北洲的背影渐渐远去。看到季北洲到了街那头,回头冲她招了招手,看到季北洲坐上车走了。    她才慢慢地沿着街走,五脏六腑都跟掏空了般的。    手机突然响了,是季北洲来的:“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秋盈盈笑,她没有回。    季北洲发完就把手机扔进了汽车正好经过的河。他要去墨西哥,晚走两小时,只是为了要跟秋盈盈告别。    秋盈盈又在洛杉矶加跳了两场,才回到了休斯顿芭蕾舞团。    以前秋盈盈在社交帐号上很少发自己的情况,她不是个好摄影师,文字上也不行。更是不知道每天固定的生活有什么可发的。    现在为了能让季北洲知道,秋盈盈一天会发几次。去哪吃饭了,在干什么了。照片全靠手机自带的美颜,文字就是最简单的说明。    照片倒好,秋盈盈天生丽质,又上相,怎么拍都好看。发在朋友圈里,总有一串的点赞。    文字,就没人说啥了。最后秋盈盈的文字越来越简略,干脆没了。    季北洲一直在看。为了看秋盈盈发在朋友圈的消息,为了回应秋盈盈。他买了一箱的手机,看完就扔,不让手机里会留存下秋盈盈任何的消息。    秋盈盈把季北洲赔她的口红拿出来用了,很艳,拍了张照:“这个口红好艳呀,用上不像我了,不过很适合这件舞裙。”    她在朋友圈里发了出去。    秋盈盈坐在化妆椅上,面对着化妆镜,眼睛却盯着手机。她知道季北洲不会马上来回应,有时要几个小时后,有时会一、两天后。    没想到这一次季北洲回应的很快:“这口红颜色很正,怎么给你拍成了这么个鬼样子。”    又在嘲笑她的摄影技术。    秋盈盈拿起手机,快速敲下一行字:“明明是它的问题,哪是我的摄影技术。”    “这个吧,真是你的摄影技术。我老婆那么漂亮,你看看这拍得多丑。不行,我要你赔,赔我漂亮的老婆。”    秋盈盈趴在化妆桌上笑得两肩都在颤。她的脸还不能挨着胳膊上,上面已经涂了油彩,只能悬着脸。又直起了身,仰着头笑。    保罗听到了笑声,走过来看,关心地问:“Yingying,你怎么了?”    平日里的秋盈盈一张清水脸,很少大笑,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回,难免让保罗担心。    秋盈盈摸了摸胸口,让笑停了停,对着镜子里的保罗说:“我没事,我真的很好。”    “真的吗?”保罗也看着镜子里的秋盈盈,确认是不是真的没事。    秋盈盈点了点头:“好了,我们得准备去候场了。”    她站了起来,飞快地打了几个字回给季北洲:“不赔。要赔找美颜小程序去。”把手机扔进了包里。    保罗又看了眼秋盈盈。    秋盈盈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化妆室的门。保罗跟在她后面一起向舞台侧幕那走去。    这场表演是在纽约大都会歌剧院。    秋盈盈喜欢在有包厢的剧场表演,尤其是古典芭蕾时,她的感觉会更好。    有包厢的剧场往往是个椭圆型的,她就会感觉是给包裹在里面,有一种安全感。    秋盈盈一直缺乏安全感。她也一直在寻找安全感。    刚看到季北洲的回应,又在这样豪华的剧院里跳,秋盈盈像脱胎换骨,整个人活了。    《关不住的女儿》这部芭蕾舞剧,秋盈盈从没跳得这么欢脱、轻快,真像关不住般。带着保罗都跟着兴奋。    而过去,秋盈盈都是要靠同伴来带动。西方人总是比东方人放得开。    这种兴奋一直到了表演结束后的酒会上。    首场表演结束后,会有个庆祝酒会,也是跟芭蕾评论搞好关系,还有拉赞助的时候。    酒会上,秋盈盈看到了罗海岚,还有她边上的姚真诚。    秋盈盈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她去寻找季北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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