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快速的跟公司请好了假，野暮拿出几乎未开封的行李直接去了机场，买了最近的一班飞A城的机票。　　凌晨2点到了机场，野暮打车直接回了之前住的酒店，还是之前的房间，野暮拖着箱子开门的时候，顾朝夕正站在窗台边打电话。听到声响转头，如眼的便是一身寒气，略带狼狈的身影，平日里有神的眼睛此刻却微微肿着，眼睛里有几丝红血丝。他以最快的速度挂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就上前把人抱住了。　　　　“你不是应该在S市吗？怎么会这么晚过来。”顾朝夕把她冻得发红的手塞进大衣里，搂着她到沙发上坐下。　　“我不放心你。”野暮把头靠在他怀里，眼睛微微眯着。之前哭过了再加上熬夜，有点干得发涩。　　　　“不用担心我。”顾朝夕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想要抱得更紧一些。　　“顾朝夕，是不是我不问，你就永远不会告诉我，你父母的事，跟秦振邦有关系。”野暮抬起头开着顾朝夕的眼睛，问他。　　“是。”顾朝夕轻抚她头发的手微微顿了顿，然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顾朝夕，你到底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任你自己？”野暮挣开他的怀抱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看着他问。　　“我不信这个世界上有背负伤痕却依然幸福的爱情。”顾朝夕没有动，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她以为只要她不去在意那些过往，她们就会是幸福的，她用力全力去忘记她们之间的恩怨，却忘记问他，他在不在意。原来时间过了，她们的角色转换了，但是结局还是没有变。俩年前是她不告而别，俩年后是他迟疑犹豫。时光荒芜的爱情，彼此留下的脚印，却来不及用时光填满。　　　　野暮拉着箱子连夜回了S市，她至始至终不曾回头，她明白他的倔强，也明白自己的绝望。野暮很快就办了辞职的手续，不到一个月的交接完成之后野暮便彻底在S市消失了，房子托了中介出租，各种联系方式完全断绝，她这一次比两年前消失的更彻底。　　　　顾朝夕终于再次见到秦振邦，这个多次谋面却从未深交的长辈。　　“我愿意以我所有的YM的股份，换我父母后半身的自由。”顾朝夕终于在他面前低了头。饶是与父母的感情不和，但血缘关系他无法割舍。　　“你以为我在意的是钱吗？”秦振邦没有抬头，只是瞟了一眼窗外正在花圃劳作的林纪云，然后转过头看了看玄关的她的照片，不经意的反问他。　　“那您要什么？”顾朝夕抬起头看着他。　　“我要的，是一个真相。纪云因为当年的事受了很大的打击，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让她恢复。我要还她清白，我要知道20年前的真相。”虽然是久远的往事，但这个男人的语气里还是带了深深的愤怒。　　“其实您离这个真相已经很近了，又何必让我插手呢？”顾朝夕知道对面的这个中年男人有能能里自己去弄清楚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因为野暮。”他转头看向顾朝夕，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愫。　　“我不懂。”顾朝夕很清楚秦振邦对复仇的执着，野暮固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轻，但不至于动摇根本，而自己，作为仇人的儿子，他又怎么会让自己去插手这间事情呢？　　　　“我的本意是不想你插手，甚至，我不想让你再出现在野暮的生活中。可是前几天青墨无意间和子琪抱怨说野暮不见了，被纪云听到了。她和了青墨关于野暮的所有的人，但都一无所获。她急得在家里好几天睡不着，抑郁症差点复发。她知道野暮心里是有你的，非要让我放过你，我答应了她，她情绪才好了一些。”秦振邦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疲倦。　　“我不知道你和野暮怎么了，也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但是，顾朝夕，我有我的底线。纪云这辈子都活在那件事的阴影之下，我必须还她清白，这是我对她的承诺。我可以放过顾家，但是，我不能让真相一直埋藏。野暮我会派人去找，至于你，你先把A城的事弄清楚了再去找她吧，这是我最后的底线。”说完话，秦振邦便走出书房去了外面的花圃，他看到花圃里的女人又把衣服弄脏了，他吩咐用人拿了一件新的出来给她换上。　　　　顾朝夕看着窗外的俩人内心感慨，这么多年，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如此的和谐恩爱，看来，野暮应该是比他还要幸运一些的。他直接去了扣押着徐丽云的看守所，当事人之一的顾江国当时也是醉酒的状态，想来应该知之不多，相反，“捉奸者”之一的徐丽云，应该知道的会更多一些。　　“妈，还好吗？”顾朝夕看着明显憔悴了很多的徐丽云，心中不禁感慨。　　“朝夕，你快找你爸，让他赶紧把卡上的钱转出去，我死咬着不说，他们不会查到你爸那边去的。”徐丽云小声的对顾朝夕嘱咐。　　“没用了，妈，爸已经被隔离了，你存到他户头的钱，在你进来的第二天就被查出来了。”顾朝夕对徐丽云说了实话。这么多年像是仇人一样相处的俩人，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对方，不知道这算不算患难见真情呢？　　“那怎么办，你要赶紧想办法呀，你爸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的，不能就这样被我连累了。”徐丽云有点慌了，她想拉顾朝夕的手，但是隔离的栅栏太窄，她够不到。　　“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顾朝夕主动伸过手去握住了她慌乱得不停揉搓的手。“当年，爸和林纪云的丑闻，肯定还有隐情是不是？”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她们都是勾引男人的贱女人。”像是触到了情绪控制的开关，徐丽云听到林纪云三个字整个人就变得暴躁起来，她一把甩开顾朝夕的手，失控的对着他吼。　　“谁告诉你她勾引爸的？”顾朝夕抓住她乱挥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　　“我亲眼看见的，每次你爸和秦振邦出去吃饭，你爸都跟她有说有笑，俩人打得可火热呢。”　　“那你为什么从来不问爸，不跟他求证是不是真的喜欢林纪云呢？”顾朝夕看着神情恍惚的母亲。　　“朝夕啊，感情这个东西其实就是感觉，有些事情不用去问，看眼神也能明白的。”她拉着儿子的手，多年苦涩婚姻的痛终于不再隐藏。　　“如果你什么都不问，那你怎么知道父亲和林纪云那一天是在哪个房间里呢？”顾朝夕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母亲的。他一直以为母亲是恨父亲的，所以才会和秘书不清不楚，可是，现在他才明白，不是不爱，是爱的卑微。　　“是秦家的有一个什么大嫂，是她来找我的，她说她是陪林纪云来求顾江国重新审查秦振邦案子的，昨天来见了顾江国之后，他们俩便到不见了，所以她才会来找到我，让我帮忙找人的。”　　“那你是怎么查到的呢？”这里有明显的逻辑漏洞，那个秦家大嫂第一次来C城，她怎么就知道人不见了要找徐丽云呢？正常人的逻辑不应该都是报警找民警么？　　　　“我问了你父亲的秘书，你父亲很信任他，他知道你父亲的行程。”　　“你跟前秘书暧昧是在这之前还是之后？”顾朝夕冷冷的问她。　　“你怎么知道？”徐丽云猛得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羞愤而诧异。　　“我遇到过，我想父亲后来也是知道的。”顾朝夕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每个女人都想要被爱，我也一样，你父亲不能给我的，总有人愿意给我。”徐丽云瘫坐在椅子上。　　“妈，其实你能对父亲多一些信任，我想，你们在后来的日子里应该会好很多的。”顾朝夕对着母亲说出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看守所，人生没有如果，一旦错过，便难再重逢了。　　　　顾朝夕打了钱秘书的电话却是无人接听，他直接去找了秦振邦，要了秦家老家的地址和秦家每个人年轻时候的照片。顾朝夕最先见到了秦大伯，他和秦振邦长得有三分相似，但是多年的田间劳作让他的背有些微驼，脸上的皱纹也更加的密集一些，再加上深色的肤色和满脸的愁苦，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顾朝夕并没有跟秦大伯打招呼，他把车开得更远了一些的地方停下，远远的看着在田里劳作的秦大伯。差不多快到午饭时间了，一个胖胖的父女终于慢悠悠的也到了田边，扯着嗓子喊“这么早就起来，搞了这么半天还在那儿磨磨唧唧，真是，然你干个什么都不行，活该一辈子穷。”见对方头也不抬的继续做事，自己骂了一会儿也觉得无趣，便又气冲冲的回了家。顾朝夕比对着照片上的人确定了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就是当年的秦大婶。他开着车跟着秦大婶，最后在一栋破旧的小楼房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