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女人的身体是个什么构造？ 　　女人的上半身又是个什么构造？ 　　　　不等这些问题有所回响，聂延脑海里便已经瞬间构成了各种影像……女人是什么样，他这都是将近三十的人了，不可能不知道。　　　　可不管他是通过什么方式了解的，女人的形体都不曾在他脑海里形成特别深刻的印象，只如学生时候的春.梦无痕，又似如今这经年沉淀后的过眼云烟。　　　　然而，眼下这一刻并不逢时的错乱，偏偏就让他有了那么一丝松动。　　各种繁杂的心思浮上心头，最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若有似无地无奈苦笑。　　　　他站在原地没动作，叶昭已经撑着他肩膀站稳了身体，手掌撑开再到指尖一点点挪走的时间仿佛被他的大脑无限放慢，每一丝每一毫的触感都在被神经细胞篆刻描绘。　　最终却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不受控制的心跳。　　　　脑海里仿佛忽然响起了一句话。　　如同绷紧的弦骤然断裂，在无声地回荡着，似是在提醒，又似在惊讶，但无疑是一个与他而言有着些许欣喜的提醒：叶昭，是十日刀口。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除了是叶昭的笔名之外，还代表着什么含义，只有聂延自己知道——这会让他想到很多于叶昭是无关紧要，于他而言却如是信念的过往。　　　　说起来可能也没人信……就在几年前，聂延就曾试图去了解甚至认识这个笔名背后隐藏着的人。　　可惜天不遂人意，在他刚刚踏出脚步的时候，就不得不面临一些令他措手不及的问题，而等最后回过神来时，已经是一无所有的境地。　　　　当然，所谓的‘一无所有’指的并非物质，而是精神层面。　　就好比人丢了信仰，而他，丢的不仅仅是信仰。　　　　一念至此，聂延胸口便似有说不尽的言语急需发泄，酸胀难言，甚至有一丝丝无法形容的难过，却又在将将出口之际被咽下喉咙。　　　　最终，他只是无声叹了口气，喉头克制地滚动着，压下了那汹涌澎湃的心潮。　　　　前一刻还千转百回的心思仿佛消失殆尽，叶昭扑上来又离开的动作也不过是眨眼之间。　　　　她晃了晃拎着单反的胳膊，有些歉意地对他说道：“抱歉啊，刚刚没注意。”　　对之前的意外，也仿佛当做了一个简单的意外。　　　　聂延摇摇头，回头轻声问她：“你刚刚被勾魂儿了？”　　“没……”叶昭挠挠头，实在是不好说出‘我刚刚是在YY你’这种话，索性摇头，完了又诧异，“你声音怎么了？怎么……难道刚刚把你撞疼了？”　　　　声线陡变成了什么模样叶昭这一时半会儿的没法儿形容，反正有丶性感。　　这跟他那懒散随性的气质好像不太搭边……　　　　聂延听着她的话就暗暗吐了口气，摇头转身继续往厨房走，同时喃喃自语地轻笑：“可不是，差点儿就把我给疼死了……”　　叶昭：？？？　　　　叶昭挠挠头，摸不着边，便回头去看了一眼正在跟白承松‘据理力争’的老张一家，随后才跟着聂延回了厨房，同时忍不住小声问道：“聂延，这地方怎么这么乱啊……以前也经常这样？那你们是不是很危险？”　　　　“让你见笑了。”聂延拉亮厨房的灯，然后去生火，神色语气都已平静下来，“不过乱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也是针对个别，这地方也就老张一家这么不讲道理。而在其他地方见不到类似的情况，只会见到更奇葩的人。”　　　　“额……”叶昭一时无言，顿了顿才问，“那你见过其他地方的奇葩么？”　　聂延挑眉看她一眼，点头：“见得多了。”　　“……”　　　　叶昭心想：那你一定去过很多地方。　　想完又指了指外面，问：“那刚刚的事情，你是打算就这么算了？”　　　　“我还不至于心胸狭隘到跟一个没有文化的人斤斤计较，而且，他们这几十年形成的思维也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教化得了的。”聂延淡淡说着，随后又嗤笑一声，低声自语似的喃喃道，“在我看来，他们很可悲，很可怜，但并不值得同情……更多的是他们的自作自受时刻都在提醒我，这世上总有那么一群傻逼喜欢贪小便宜，喜欢不劳而获，喜欢在夹缝里求生，而他们沐浴在阳光的身体，是世间最难入目的丑恶。”　　“……”　　　　叶昭挠了挠头，完全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下去。　　聂延早晨才说过，他讨厌‘偷盗’。　　而听着他现在的这番言语，叶昭却忍不住猜测，他是不是曾经因为这些人的缘故而失去过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只不过，她跟聂延只是萍水相逢，且初来乍到也呆不了多久，过问太多反而会引起反感。　　犹豫片刻后，叶昭索性不再理会这件事，只是过去说道：“要不要我来帮忙，还……需要做些什么？”　　　　聂延却先指了指她手里的单反：“你这不便宜啊，先放回去了再过来。”　　　　说到这个，叶昭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忙凑近了问他：“对了，你还知不知道有哪里的照片好看？我想多拍一些呀。”　　聂延见她目光亮晶晶，心情大好，轻笑道：“我知道的地方多了去了，你想知道多少？”　　　　叶昭觉得这人笑起来是真的好看，轻飘飘的目光却深邃得好似九天之上的星河云汉。　　　　她画漫画这么多年，对人体外貌方面的造型设计可谓是研究颇深，自然也清楚在大多数的漫画作品里角色的性格基本可以通过五官线条去传达。　　即使角色本身没有安排台词，读者也能通过角色的表情去判定角色的属性。　　　　但是相较于漫画角色，人却是活生生，没有太多艺术上的夸张表现。　　就算是借借助了解漫画角色的形式去了解真人的情绪，也只能看到简单的表面。　　　　角色性格的扭转由作者决定，但人目光中能蕴含着的情绪，却只能由那人自身的经历去造就。　　　　而聂延，相较于叶昭以往所接触过的那些与他同龄的人而言，有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束缚，却也有着特有的洒脱。　　仿若朝阳初升时候萦绕在青山之间的苍茫云雾，又好似夜幕星河下的浩瀚渺渺。　　　　这大约真的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他的故事大约是拿得起也放得下。　　　　叶昭忍不住好奇，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解……但不可否认，她确确实实对这个男人有着超乎自己想象的兴趣。　　她所需要的张力与体现，似乎都能在他身上寻找到一丝丝影子。　　　　聂延的视线在话音落下后就收了回去，不过是几秒的事情，却依旧把叶昭晃得不太敢直接对视，转着目光心思飘远了又飘回来，思索了好片刻才小声说道：“那我不管，反正你说了给我当免费导游。”　　聂延：“……”　　　　“我让他们周一周二这两天把课调一下。”聂延失笑，说完又问，“先把我的要求解决之后再考虑给你当导游的事情？”　　“嗯……这样也行。”　　　　叶昭点着头，低头找出自己拍得最好的照片给聂延看：“那你瞧瞧，这个怎么样？”　　聂延看了片刻，然后看向叶昭，有些踌躇地问：“你，想听实话还是……？”　　叶昭严肃：“当然是实话。”　　聂延点点头，实话实说：“这技术可以说是很辣鸡了。”　　叶昭：“……”　　　　叶昭静默了一秒。　　　　刚刚她想什么来着？　　想这男人真帅？　　我呸！　　　　叶昭扯扯嘴角，然后把相机放在聂延手里，回头去拿了菜刀过来，指指相机，又比划比划菜刀，面无表情道：“我现在重新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要是说得我不满意的话——”　　聂延：“……”　　　　哟呵，小姐姐这么嚣张的吗？　　　　聂延的视线在叶昭手里的菜刀上转了转，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叶昭被自己的无脑行为搞得有一丢丢尴尬，见他笑就忍不住咬唇：“不准笑！”　　聂延摸摸鼻子：“抱歉，忍不住，真的忍不住，蠢死了你。”　　叶昭：“……”　　　　聂延还想再说点什么，抬眼却见叶昭目光放火，他忽而舔了下嘴唇，随后便如了叶昭的愿，带着那一脸忍不住的笑意进入了违心模式，还顺便换上了一副拍马屁的表情，然后叶昭就看他开始了表演。　　　　先是抬手鼓掌，然后开口说话，还把声线提高了些，变得充满活力与兴奋，语气骄傲且与有荣焉：“哇哦，叶小姐还真是技艺超群呢，不愧是神仙拍照，美得跟仙境一样哦，我好羡慕的呢！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专业的大佬，忍不住甘拜下风了呢，请问叶小姐开授课班吗？到时候我一定倾家荡产也要报名！”　　　　说完，还给叶昭竖了两个大拇指，眼里全是小星星，赞扬之意十分明显。　　这要是不知前情的怕是要被直接骗过去，然而叶昭已经石化，脸上的表情都开了裂，手里的菜刀也险些拿不稳。　　　　他这是什么少女语气？　　说的又是哪国的翻译腔？　　戏精的诞生？　　不不不，这更像是商业互吹班毕业的……　　　　叶昭满头黑线，聂延还对她眨眼睛，强行卖萌：“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这狗眼怕是在放电！　　　　叶昭瞪着他：“你有毛病啊，正经点儿行不行！”　　聂延立时大笑起来：“不是你自己要听好话么，我都这么配合了，你还不满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