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筱刚一恢复知觉只觉得头痛欲裂,耳边不断传来低声的啜泣。她睁开沉重的眼皮,入眼是一片漆黑,只有一小块窗口照射进来微弱的月光。 自己是被绑架了? 她隐约记得自己在府里闷坏了,便差小丫鬟出门走走,途径医馆时,小丫鬟要顺道娶安胎药,她便现在门口等,后来……后来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肖筱环视了一下四周,是个牢笼般的地方,阴暗潮湿,空气中都是呛人的霉味儿。一群女子全都蜷缩在角落里,显然也是受害者。 以前就听说城里有妇人失踪,如今看来,全在这里了,略微数了数,竟然有二十几人之多。 看肖筱醒了,有一个妇人过来扶着她,那妇人身边的人阻拦道:“张大姐,你做这样的事干什么哦,肚子那么大了,也不当心着点!” 妇人年纪有些大了,扶着圆滚滚的肚子,毫不介意道:“还讲究这些干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大家能帮一把是一把吧。” 肖筱疑惑道:“这里是?” “不知道,被抓来这么多天,每日三餐都有人送吃食来,除了被关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张大姐倒是热心地很,拉着肖筱从地上起来,一起坐在了简陋了木凳上,“妹子,你孕几个月了?” “你怎么知道……” “我们这里的人都是有了身孕的,也不知道那抓我们来的恶人是要干什么,我们琢磨这许是要等我们生了孩子,拿孩子去买了。” 张大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一边一些年纪不大的孕妇听了也害怕地哭了起来。 …… 唐婉儿蜷缩在最角落的地方,看起来难受的很,她用手努力护着硕大的肚子,脸色苍白,汗湿了的头发贴在了脸上,看起来狼狈不堪,一双脚肿成了发面馒头,肚子也是异常地大,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肚子一直感觉有东西往下坠,孩子在里面闹腾地很,一直踢她,把肚皮撑起一个又一个的凸起的小包。 如果没有算错的话,分娩期就在这两天了,这样恶劣的环境,连个接生婆都没有,又是头一胎,她心里异常不安。 忽然一股阵痛袭来,唐婉儿没忍住,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惊讶道:“哎呦,你这是不是要生了,这可如何是好?!” 唐婉儿无助道:“我……我不知道。” 张大姐闻讯走来,撸起了袖子,帮着安抚人心,她把唐婉儿平放在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大通铺,这样也好,宽敞,一群女人手忙脚乱地将唐婉儿围作一团。 “妹子,你别怕,我家老三就是我一个人在田里生出来的,我有经验,保管你母子平安。” 唐婉儿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了张大姐的手。 这样压抑的氛围,平日几乎没人说话,如今这突发情况忽然惹起了一阵骚动,地牢里回声传地很远,也就惊动了上面的人…… 叮叮当当的锁链声传来,众人回头,霎时间全都目瞪口呆,一个她们从来没想过的人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与此同时,青娘正蹑手蹑脚地跟在阿丑身后,本来想让他今夜跟他走一趟医馆的,可阿丑似乎是个大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天她非要看看这个呆瓜日日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 月光皎洁,阿丑行动极快,青娘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好几次差点跟丢。 一路沿途景象她都异常熟悉,一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青娘使劲揉了揉跳的欢快的右眼皮,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弯弯绕绕了一会儿,豁然开朗。 果然,是戏班子这里,他来这里干什么? 一路两个人出入十分顺畅,如入无人之境。明显是有预谋有计划的,阿丑环视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后,直奔一个房门,还顺带把门关上了。 青娘不能进去,摇身一变,现了原型——一个小银狐。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周身泛起了一圈银白色的光晕,十分显眼。她没有在意,飞身一跃,悄无声息地到了房顶上。 青娘悄悄用爪子挪开一块瓦片,幽绿的眼睛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阿丑来到薛笙床前,站了片刻,想起在思索什么。 青娘的眼皮跳的更厉害了,她懊恼地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眼睛,再往下看去的时候,阿丑手中那些一把匕首,正往薛笙脖子上逼去。 “住手!”青娘一着急,没来得及恢复人形便叫了出来,然而在阿丑耳中却是某种小动物“嗷呜”的一声。 青娘急匆匆恢复了人形,闯进房门,里面却已经是空空如也。床上薛笙依旧气息平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 这个阿丑,自己回去一定得亲自去质问他! 青娘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会去的路上已经是身心疲惫不堪。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有勤劳的小摊贩已经早起出来抢地盘摆摊了,青娘盯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无精打采地走着。 困,真是困啊,眼皮还是跳的欢脱。 回去的路上有一道小巷,穿过这道小巷口便可见如意馆立在云雾之中。 刚一进巷口,青娘便后知后觉有人在跟踪她,可一夜未眠,大脑的运行也不是那么畅快了,她还没来得及转身,便猝不及防被人捂住了抠鼻,浓烈的药味迅速涌进口腔。 纵使青娘强撑着意志,也已经是站的歪歪倒倒。而后两眼一抹黑,便什么意识都没了。 自此,她才明白自己的左眼皮蹦跶了一天是为哪般,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娘醒了,眼前一片漆黑,应该是被布条蒙住了,青娘能够感觉到自己应该是被绑在床上,身下的床铺松软,皮肤接触到地方布料都是异常的柔软,鼻尖萦绕着莫名的香气。 她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是在做无用功,此刻她浑身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应该是麻醉药的药效还没过。 当一个人处于一个未知的黑暗环境中,人性的本能是恐惧的,而且她尚不知前方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青娘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等着药效过去,自己再偷偷逃脱。谁知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力气没有一点的恢复,反而愈加难受,她浑身燥热,手又被束缚着,无法动弹,便只能左右翻滚着,肌肤接触到冰凉的绸缎才能暂时缓解一下。 青娘把脸埋进被褥里,心口间像是有无数密密麻麻的虫蚁啃噬般,抓心挠肺地痒,又说不上来具体哪里痒,她眼角几欲被逼出泪水。 忽然,她耳边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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