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耳扰腮的苏姑娘,并未犹豫多久,决定暗搓搓偷窥一下,这古代版的断袖现场。    宋大学士极有君子风度的将人放在床榻之上,而后他薄唇微动,便开始对着祁真人咬耳朵,那肌肤相贴的亲密模样,只看得苏某人热血沸腾。    宋公子,万万料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大学士。    大学士看不见糊涂的鬼,自然不知一只鬼欢脱的脑洞。他的眼底,惟有祁远。“真人许是醉了,某虽轻贱,却有一言。真人虽是方外之人,但已入红尘之中,有些事怕是避不过。而今太子殿下,仁慈端厚,礼贤下士,必是未来明主,有些事,还望真人多做些计较。”    咬耳朵的话完毕,宋弈笑眯眯的开始褪去祁真人的外裳。    苏姑娘猝然控制不住脑海中的画面,只觉得鼻间有点热。    宋弈看着仅剩了一身单衣,却依旧不为所动的祁远,心底叹道,这祁真人当真不好拐,这一醉装的真真彻底,今儿个,他怕是有负太子所托了。    无奈的宋公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他伸出了那双保养的极好的爪子,一把摸了摸祁远的胸膛,而后笑道:“祁真人,这一醉,当真倾城倾国,神仙妃子怕亦不过如此。    旁观的苏姑娘:宋公子,老夫沉寂了多年的腐女心啊。    祁远:很好,宋弈是吧,他记住了!    轻薄了一把美人的宋公子满载而归,春风得意的出了屋外,留下了屋内的一人一鬼。    苏姑娘:戳菊狂笑,祁大真人也有今天。骗人感情,到处装逼,这就是报应啊。    心情大好的鬼,突然就这般膜拜上宋学士,找死如宋公子,还能活着这般自在,当真是人生的巅峰赢家。    这般想着,她亦学着宋公子那无比潇洒的模样,就要走出小屋。    祁远克制了许久的理智,忽得崩溃了。    所幸趁着装醉,他睁开眼,晕红的薄酒将他白皙的脸染成了胭脂色,恍惚间,那清冷的人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他开口道:“艳鬼,你连你也要消失吗?”    一语出,话语之中的脆弱大于冷漠。    苏姑娘愣住,自从守元真人去后,这似乎是祁远头一次搭理她。她踏出的脚,刹那之间重于千金。    两个小人在脑海里疯狂掐架。    苏小黑:醒醒吧,姑娘。这人沾不得,赶紧走。    苏小白:机会啊,不能错过,赶紧上去,表白。    掐架者谁也不服谁,就这般让她脑海乱作一团。    到最后,她谁也没理,依旧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语气洒脱道:“兄台,醉了就赶紧洗洗睡睡,免得明儿个酒醒了,后悔啊!”    语落,她顾不上眼角处怎么也擦不尽的泪珠,作势就要离开。    但,讨厌的牛鼻子,有种放了本姑娘。    没错,她手腕上的红线依旧拴在了道长手中,某个装醉的人,无奈的念了一句咒语,她便再一次被收在玉中。    天理何在?王法何存?    苏姑娘再也控制不住这长达五个月的委屈,落回玉中顷刻间,她嚎啕大哭,把祖宗三代的脸面尽数丢在了祁远一人的面前。    老哥,她这回估计真的栽了。    可是,这个讨厌的牛鼻子,他未来喜欢的是公主。    越哭越委屈,她所幸将鼻涕眼泪一把糊在了那羊脂白玉之类,彻底的污了这道家法器,苏姑娘怒目道:“祁远,你简直病的不轻!”    大姨夫了不起,本姑娘大姨妈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娇气过。    那头依旧是长久的沉默,祁远一身单衣无助的望向了天边的一轮皎月,盈盈月光透过木窗,红尘中只照他一人身影,单薄而孤寂。    “不求吾观永世长存,但求一人得道飞升,香火昌盛。”    耳侧处,是那只艳鬼的嬉笑怒骂。    心底里,却是恩师的谆谆教导。    祁远莫名醉的狠了,心绪因那只哭闹着的艳鬼乱作了一团,偏偏他理不清亦剪不断。    许久,他清冷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他一把抱住那小小的玉,紧紧搂在怀中,炙热的体温透过那玉一点点传递到小敛的灵魂深处,苏姑娘不知何时停止了哭闹,无措的将自己抱作一团。    而玉外的牛鼻子,却偷偷的笑了。    皇城十里之外的秋枫,亦不及这顷刻的美好。    两人却不知,未来的宋学士连夜去了东宫。    “如何?”太子正秉烛批阅着些许文件,见宋弈到来,连忙起身去迎。    “惊世之才!”宋弈长叹一声,而后评价道。    太子忽得一乐,饶有兴趣的看向宋弈道:“倒头一次,听闻宋卿如此评价一个人,你这般一说,孤倒是有几分好奇了?”    “可惜,”宋弈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笑了,“谋士之才,却被拐去当了道士,当真浪费了良才,守元真人眼光毒辣啊。”    “何以见得?”太子听出了几分兴趣,随意的将手叩在桌上,有规律的敲打着。    “某与之交谈,胸有丘壑。观之行为,谦和有礼。多番试探,城府颇深。”宋学士继续道:“这是某第一个看不透的人。”    “那宋卿意下如何?”    “全力招揽,保持关系。若有必要,除之!”语落,宋弈的眸色更深,仿佛酝酿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宫中这边孤来周旋,其余的便麻烦宋卿了。”太子起身,将手负在了身后,“那件事,宋卿准备的如何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宋弈伏拜道。    “大善!”太子真诚一笑,而后赞道:“宋卿蛰伏酒肆如此之久,很快,便要一鸣惊人了!”    “殿下再造之恩,草民没齿难忘!”    ……    不知被评价了一番的祁远,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他想过去未来之数,皆有定数,万事本强求不得,不若一切随缘。    略有所悟的祁真人,终于任性了一回,却发现玉里那只艳鬼,正板着一张臭脸,见他看过来,连忙掉过头去。    “祁大真人,本姑娘给你后悔的机会!”    明明洒脱的话,祁远偏听出了几分赌气的味道,不知为何,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如这晨间的朝阳,有点别样的温暖。    祁远展颜一笑,而后道:“蠢!”    那艳鬼果然炸了毛,连忙回了一句:“失心疯!”    祁远笑得更真实了几分,瞬息间,没志气的苏姑娘觉得这朝阳莫名有些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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