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狂言一出,一众围观党更是冷汗森森。    心底暗骂当真蠢货,明显嫌自己死的不够惨。关键你老人家爱咋死咋死,能别拉着大伙下水啊,大伙还想多活几年。    苦逼的围观党,默默瞅了眼太子殿下黑的脸,又默默唾弃了伏拜于地找死的宋公子,越发觉得这年头,乌纱帽不好戴啊。    太子心头沉痛,似乎顷刻之间无法接受自家兄弟的面目,他开口,语气苦涩道:“宋氏,那是孤的兄弟。”    “西蛮来的经商者家属已候在外间,纵使殿下不给祈国子民一个交代,也要给外族一个交代。”继续作死的宋弈面上一片大义凛然道,“都闻太子殿下素来贤明,望殿下当断则断,莫负圣贤之名!”    “你这是逼孤吗?”太子脸色终于变了,惊堂木一摔,狠狠砸在了宋弈面前,“宋氏谁给你的胆子,你就不怕孤先砍了你!”    堂下跪着的宋弈却眨巴眼,笑道:“殿下爱民如子,草名便赌殿下不会!”    围观者倒吸一口凉气,生死之际,还能笑得如此欢脱者,非宋公子莫属也。    若姑娘在,定会捧腹大笑三声,而后道出宋公子心路:蠢货,某可是有后台之人,岂是汝等凡夫可比。    太子认真的看了眼堂下作死的宋弈。    有后台的宋弈笑得更欢了。    一阵沉默,众官员胆战心惊,而后太子忽得拍掌一笑:“良才也。”    围观党心底大石忽落,而后若有所思。    一场开堂,瞬息间似重新换了天地,三皇子被成功收监,诸大臣离开之际,莫名觉得今儿个这日头有点非比寻常。    惟有瘫坐了许久的太师,经过太子身前,而后不顾君臣之礼,冷笑一声:“好算计!闻家输的不冤啊!”    太子无辜的笑了:“太师此言,为何孤听不懂了呢?”    ……    京都风向莫名变了,卖酒的宋公子酒肆间忽得涌出了一堆莫名而来的客。    楼下热闹非凡的膜拜之声,严重打搅了祁真人的歇息。    被吵醒了的真人,便瞥见玉中那艳鬼正在沉思。    “兄台,姑娘想了许久,所有线索确实对上了,但总感觉不对。”苏姑娘摸着下巴,一副柯南附体的模样。    祁真人忽得高看那艳鬼一眼,而后笑道:“喔,哪里不对呢?”    苏姑娘答道:“证据准备的太充分了,更像是早被安排好的!”    祁远修长的指便从经文点到了那艳鬼的小脑袋上,而后道:“倒是不蠢。”    苏姑娘:兄台啊,你的嘴里什么时候能吐出点象牙来,夸她一句聪明,会死啊!    不过,苏姑娘的小脑袋转了转,而后瞥向一侧的祁真人道:“兄台啊,本姑娘为何觉得你早就知道真凶了?”    祁真人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以区分了他和某只艳鬼的智商。    苏姑娘泪目:这可恨的学霸啊!    祁真人眼看着气鼓鼓的苏姑娘,便理解某只学渣那点蠢想法,他开口道:“或许,静明大师一案,真如你所言,会被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得不到昭雪的一日。”    苏姑娘的眼眸忽得暗淡:“真人,姑娘我区区一俗人,到底不懂你们这高人的想法。”    祁远难得补充了句:“恩师曾欠下罪孽,若那人不再牵连无辜之辈,本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有何妨。”    “静明大师不算无辜之辈?”苏姑娘反唇相讥道。    “不揭露真凶,是大师之所愿。”祁真人摸了摸艳鬼的小脑袋道。    “那若牵连了无辜呢?”苏姑娘执着的看向了祁真人,想追问出一个答案。    “纵干涉红尘,沾染无数果报,本道亦愿化身利剑,破开此局!”祁远的话掷地有声。    ……    静明大师一案卷宗终于递交于端帝,端帝大怒,贬三皇子为奴籍,流放千里。    太子请罪,去往菩提寺为三皇子祈福,望弟弟他乡能得一平安。    却不料天有不测风云,太子祈福之际,三皇子暴毙于牢狱之中。    大理寺再次干涉此案,仵作分析,三皇子临死之际,已精神失常,嘴部大张,面部狰狞,脖子上还有几道明显的掐痕,猝死于心脏破损。    再经一番断定,三皇子是被吓死的,脖间的掐痕是自己所为,面色无比惊恐。    听狱卒所言,三皇子死前一直高呼:“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三皇子暴毙,静明一案终于彻底了结。但流言却一时四起,纷纷传言三皇子死于静明之魂,遭了这杀亲叔叔的果报。    而不久,太子亲自前往义庄,将三皇子尸体埋葬。    此等大义行为,又博得了一片喝彩之声。    一时之间,太子门下宾客如云,明明风光无比,但太子却闭门谢客,表示自己教弟无方,不配为人长;未立己身之则,不配为储君。    同时被流放千里的,亦有作死完毕的宋弈,却被太子一己保下,并上书提及此人乃栋梁之才,亲自为宋弈谋求一官半职。    酒肆之中,春风得意的宋公子眨巴眼,笑眯眯看着祁真人。    这便是有后台的妙处,真人当真不靠上来?    祁远扶额,表示拼后台神马的,他方外之人,没兴趣。    身价飞涨的宋公子最终被批了个儒林郎,正九品,还是个闲官。    玉中飘着的苏姑娘瞥见宋学士变了的脸,忽得很不厚道的笑了。    不怨朝堂水太深,只怪宋郎太年轻。    一曲自嘲的打油诗,无形中风靡了京都,而祁远刷够了武力值,终于遭到了一干眼红党的注意,无奈奉旨见驾。    惟有苦逼的宋儒林,苦思冥想,寻思着自己要不找个机会,把自个打包送到太子塌上。    既保证了安全,又能促进感情,妙极妙极。    至于论及节操?宋公子定会眨巴眼笑眯眯道:“那么高贵的玩意,某有过吗?”    当然,东宫太子殿下却巨有节操。    有节操的太子亲自扶起了宋儒林,而后惭愧道:“父皇心思,孤未看透,只能先行委屈宋卿一二。但宋卿安心,有孤一日,卿来日必成鸿鹄之志!”    宋弈却毫不要脸的灌了一杯自家的酿的酒,表示一下宋某人的高风亮节道:“殿下说笑,素来男儿之志不过名垂青史,而今得此良机,某有幸青史留名,此生足矣!”    太子叹服曰:“得宋卿,孤如有子房也。”    一君一臣,各自无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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