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

冷风飕飕地刮着，沁人的凉意冻醒了昏睡中的苏艳娘，耳边传来枯树枝在火堆中哔哔剥剥的声响，在安静的地方显得格外刺耳。　　　　她微微皱了皱眉，未睁眼之前鼻尖闻到烤肉的香味，待她缓缓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地上。　　　　蹭地一下，她立马坐起身，杏眼环顾着陌生的环境，入眼便是一尊泥佛像。　　　　才发现，她所处的是一间破败的庙宇，四周一片荒凉，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长满了杂草，而她身下压着的全是发硬的稻草，搁得她后背生疼。　　　　“我这是在哪儿？”她呢喃出声。　　　　忽然，她察觉到一双恶狠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她的后背一阵发毛，纤细的脖颈缓缓转过，入眼之处瞳孔一缩，身子差点软了过去。　　　　原本在经过她前几日的观察怀疑对象老良，此刻唇边正勾着一抹深冷的笑意，正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她撇头一看，发现他手中正一手持着匕首，一手正捏着一团血色的物体。，如情面獠牙的恶煞一般。　　　　定睛一看，发现那物体竟是她之前提着的笼子里的猴子！　　　　然而，此刻猴子早死了，他捏着的是一层皮，猴皮正缓缓地滴下红艳艳的血，滴答滴答，听在苏艳娘耳边却像是催命一般，让她心生惊骇。　　　　她想站起身，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均被手指粗的麻绳捆着，挣脱不开。　　　　她强自镇定道，“你是谁？为何抓我？”　　　　今日她着的男装，她想老良应该是不认识她才对。　　　　老良并没有搭理她，而是扔下手上的东西，抬眼望向庙外，她跟着看过去，发现竟是王婶。　　　　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待王婶走进一看，发现她手中提着用木棍插着的烤肉，她凝神一看，发现就是那只猴子。　　　　难怪先前她会闻到烤肉的味道，感情他们两个一起装神弄鬼，现下想吃了猴子销毁证据！　　　　王婶来到老良身边，席地而坐，分食着烤肉，可二人的眼神却是没有一丝转移地看着她，就好似他们吃的不是猴子，而是她一般。　　　　苏艳娘暗中咬牙，把心底涌起的恐惧压下去，故作镇定地道。　　　　“你们二位既然吃东西就吃东西，作何把我绑来这里，难道你们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她话音一落，二人均是停下，王婶扔掉烤肉，站起身，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你，你要干什么？”她扭动着身子后退。　　　　王婶来到她面前，伸出一双粗糙，带着厚茧的手，抬起她精巧的下巴出声道。　　　　“原我二人的计划就是要慢慢给那贱人一点一点来还债的，一点一点折磨她，哪知竟被你从痞子张那里弄到了猴子去，哼，别以为老奴我通常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心里可跟明镜似的，你不就是爷最新收的苏姨娘吗？听府里的下人说，这次负责彻查的人便也就是你了！”　　　　说到最后，她的眼神发狠起来。　　　　苏艳娘闻言心下大惊，她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当初她不答她问话，是否也已明了她当初已经对她有所怀疑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厨房打杂的婆子心思竟然这般通透！　　　　“你想害的人是梁氏！”她肯定地道。　　　　王婶甩开她的下巴，站起身，那饱经风霜的面容渐渐沉下来，阴森森地道。　　　　“她欠我一条人命，我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你杀她干嘛？你不是她出嫁的时候从娘家带来陆府的吗？”她惊诧道。　　　　“哼，既然你想知道也未必不可，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王婶看着她阴森笑道。　　　　“……”苏艳娘一时语塞，虽恐惧，但更多的是好奇。　　　　“在梁氏未嫁之前，我与她确实是单纯的主仆关系，但是她嫁进陆家后，这关系可就不简单了！”她面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我那多年未见的女儿，原本在陆府好好地当着爷的贴身大丫鬟，岂料梁氏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觉我儿与爷过于亲近，抢了她的风头，便叫人在我儿出府回家之际把我儿给□□了，我儿羞愤难当，在隔天只字未留便悬梁自尽了，呜呜…”　　　　说到此处，那王婶哭得眼泪泗流，抽噎不已，而一直坐着的老良则是上前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着。　　　　苏艳娘紧紧抿着唇，想起前先从那些嘴碎的丫鬟婆子口中略知晓了一些在原主还未进府前的一些事。　　　　陆天齐在还未娶妻之前，身边一直有个受宠的大丫鬟，唤水灵，水灵人如其名，模样模样极好，做事麻溜，深得陆天齐喜欢，原本陆老夫人有意在他娶妻之后把水灵抬为姨娘，不想才仅仅一个月，水灵就香消玉殒了，至于水灵为何寻死，知道些许苗头的陆府下人各是唏嘘一片。　　　　现在听王婶这般言语，她大概理清了二人的恩怨，想必那水灵就是王婶的女儿，而与她和离的卖鱼郎便也是老良了。　　　　这番分析过后她也了解了二人装神弄鬼的企图，只是她很好奇，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动手，水灵已经死了两年了，难道他们是不久前才得知了女儿死亡的真相？　　　　半晌，王婶止住了哭泣，她推开老良，重新来到她面前，面色清冷地看着她，某种蓄满森冷的寒意，缓缓道。　　　　“苏姨娘，你知道得太多了，对不住了，您走好，老奴定会让您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上！”说罢，她从怀里掏出匕首，凶狠地朝她刺了过来。　　　　苏艳娘大惊失色，往旁边一滚，躲过她致命一击，霎那之间，她的手中凝起一道电光，她背过身子，那道光迎面击中王婶，一个哐当声响，王婶朝她栽了过去，径直压在她身上。　　　　苏艳娘差点背过气去，挪动着身子欲挣扎开她，岂料身上一轻，她抬眼望去，竟是老良。　　　　见他神色古怪地瞧着她，她意识到刚刚的情景都被他瞧了去，欲转动手指去还击，却被他早有察觉地压了上来，让她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扭动着身子，企图挣开他的压制，却不想后腰感受到了一丝发硬的滚烫，她脑海忽地一片空白，恶心感顿生，继而挣扎得更用力。　　　　“嘿嘿，苏姨娘这身子可真是软得紧，我老良尝过无数女人，像您这般嫩的还真是头一回呢。”说罢他禁锢住她的双手，一张大嘴朝她侧脸袭了过去。　　　　“你混蛋，王婶还在这里，你竟然敢胡来！”　　　　“哼，这婆娘不知好赖，水灵死了，大夫人可是给了我不少的银钱安慰，在陆府多惬意地过活，偏生她这几天脑子发蒙说什么要报仇，老子要不是看在夫妻多年的份儿上会去帮她去山上抓猴子？现下爷把事情怀疑到我头上了，今日原本想偷偷离开，哪里料到您自动送上门来。”　　　　说着话，他更用力地压向她，一张嘴凑向她的耳畔道，“嘿嘿，苏姨娘，老汉我今日就离开了，你就当给我留个念想，与我欢好一次如何？嗯？”　　　　“混蛋，滚开！”苏艳娘羞愤难当，更用力地挣扎。　　　　期间，发冠束着的簪子摇摇欲坠，老良一脸荡漾地闻着她因挣扎而散发的淡淡幽香，索性大手一拨，那发簪被他丢开，三千青丝瞬间披散开，惹得一阵他热血沸腾，狠狠地埋入她的发丝中。　　　　该怎么办？她双手被束缚住，被迫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良忘情地扯开她的衣襟，朝着她的后脖子舔了过去，她狠狠咬牙，扭过头，张开嘴就朝他的脸上狠狠地咬了过去。　　　　老良嗷的一声叫了起来，一双手狠命去掰她的嘴，她咬得着实用力，一时半会挣脱不开，然后他扬起手，狠狠地朝她的俏脸扇了过去。　　　　苏艳娘脸上一麻，松开了他的脸，朝一旁栽倒过去。　　　　“臭娘们儿，敢咬爷爷我，我这就让你试试我的厉害！”老良戾声说道，直起身解裤带。　　　　就在他把她翻过身欲趴下去的那一刻，他忽然觉得肩膀一阵刺痛，惊愕地回头，看到王婶正一脸凶狠地拿着匕首，她怒道：畜牲！欲再给他一刀，被他一把扯住手臂，两人扭打起来。　　　　苏艳娘甩了甩头，赶忙爬了起来，因老良脱了她的前衫，麻绳也松了，挣脱开后，她使出手中的电光，把扭打的两人击晕，然后穿好衣服立马跑出庙外。　　　　动作一气呵成，她根本没有察觉到佛像背后隐藏着的一双眼睛。　　　　跑出庙外，她惊愕地发现，这里一片荒凉，没有人烟，她一点儿也不认识回去的路！她回头看着老良他们没有跟上来，赶忙往山下的小路狂奔，她必须去找陆天齐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