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孩子不应该存在的,他不要这个孩子身上流着他的血,他要这个孩子死……  黄禾回过神来,想起来之前召唤出渡时候的情景,渡说过会让他如愿的,可是现在孩子已经生下来了。  过了两天,班里流传着江萍老师的孩子——小不点猝死的消息,黄禾心里一松又觉得有些自责和难过。  不久江萍老师就回来了,依旧是那位受欢迎的老师,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只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在潜移默化着。  江萍发短信约黄禾午休时在实验室见面,短信荷也看到了,他也没有避着。  荷在实验室外等,江萍来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进去。这个女生对黄禾的意义不一般,以前她和黄禾见面的时候他的跟班从来都不会跟着,而这次……不同。  实验室内。  江萍忧郁而轻声的问他:“小禾,门口的女生……是你的女朋友吗?”  黄禾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说了不是,但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又补充道:“那个女生对我很特别。”  江萍的目光又暗淡下去。  黄禾烦躁的说:“你为什么要和你老公说孩子不是他的!”转而又有些哀求的说道,“你快去和他说,你是产后忧郁,说孩子是他的啊!”  “可是本来就不是他的啊……那是我和你的孩子,他很可爱,眼睛很像你。”江萍摇头对他说。  “我才不要他像我!”黄禾的声音里透露着阴沉和不甘。  “可这是没办法改变的啊。”江萍着急的说。  “那个孩子……不是猝死了吗……”黄禾不确定的问她。  “你都知道了吗?”江萍凄惨一笑,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小颗粒状的东西。“这是小不点的骨灰,毕竟你是他爸爸。其实这次找你来,我还想和你说件事……”  黄禾木然结果小瓶子,看着她发怔。  “我已经和校长辞职了,车票时间是明天……”  黄禾转过身,握紧手里的小瓶子说:“你没必要这样的,还有一年我就毕业了,这两年来我拿了很多奖,你的履历已经很好看了……”  江萍打断他,“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这些,我是真的喜欢你,你有没有想过你毕业之后,这么大的学校,空荡荡的没有你的身影,这个实验室里有我们爱的见证,你让我怎么活啊。”说完抽泣不止,诉声哀怨。  “够了!不要再说了!”  ……  实验室外,荷看着出现的渡。  “这么久了,黄禾还是过不去啊,这样下去可能会变成石头噢。”渡笑着说。  “他不会变成石头的,江萍骗了他不是吗,你怎么可能会带走小不点,至于小不点是不是他的孩子,我会去调查的。”荷反驳说。  “那你要快点哦,黄禾在召唤我咯。”  这时候门开了,江萍鼻头眼眶红红的,她看见荷,然后拭了拭眼角离开了。  荷往实验室里看去,黄禾萎靡的坐在凳子上。  “江萍老师和你说了什么吗?你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  看到她在看他,黄禾用手捂住脸,只觉得头疼。对于这个女孩,他好像无法说出谎话,仿佛说了就会一步错步步错,然后永无藏身之地,但是他怎么能让她知道渡的存在呢,不行的。  “你听说过死神少女吗?”  “死神少女?是那个学校传说里面长头发、穿着一身黑还戴着兜帽的女生?”  “……嗯”  “这种传说你也信吗,你可是文明研究社的社长。”为了让黄禾相信,今天的杜小荷也在卖力的演戏呢。  黄禾看着她认真的说:“如果我说我见过她,你信我吗?”  荷沉默了好一会才回答,“听说高一的那个沈奇奇奇怪怪的,说是看见了死神少女,你有和他聊过吗?”  黄禾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和他说,我们又不熟,而且这种事又不是随便一个人我就会和他说的。”  荷假装不信任的说:“那你还和我说……”  “你不一样……”黄禾一句话脱口而出,看着她明媚起来的面容,他接着说,“你不一样……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一切。”你是我黑暗中的光明啊。  接着他又和她说了关于江萍、小不点和他的关系。有点尴尬与不好意思,毕竟他也知道师生恋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荷认真的听他说完,接过那个装着小不点骨灰的小瓶子。小心得打开盖子,她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实只是细沙,并不是骨灰。  “黄禾你看这个,只是沙而已,不是骨灰啊。”荷蒋手心的沙往他前面一送。  黄禾之前和江萍谈的心烦意乱,又想着这是找小不点的骨灰,哪里有仔细查看。现在真相被摆在眼前,他也有点猝不及防。  黄禾接过小瓶子,疑惑的说:“江萍为什么要骗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下次可以直接问她,和她摊牌。”  “可她辞职了,明天就会离开这个城市。”  荷想了一下,给他出了个主意,“那我们也许可以在车站等她,要是她带着小不点一起走,那不就说明了小不点还活着吗。你能查到她是哪班车吗?”  黄禾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先打了个电话给校长,以“一个好学生听说江萍这位好老师要离开十分难过惋惜”的立场问了她明天要坐的班,但是校长也并不知道。情况似乎在意料之中,然后他又打了个电话,电话的那头是他爸爸的秘书。  “嗯……尽快给我消息。”挂了电话,黄禾和荷回了教室,接下来就是等待消息了。  下午的课,荷不死心去侧耳旁击的向了英语和地理老师问了关于江萍老师的事,不过他们连江萍辞职的事都不知道,更别说会知道她坐哪一班车。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坐立难安。难安的可不是荷,只是她看着黄禾上课拿着笔走神,知道他内心不平静,毕竟他也只是个17岁的高中生,而事关他儿子,又关他的良心。  说起来,黄禾似乎对小不点是他儿子的事没有怀疑,要怎么引导他去查呢?江萍明天就走,没有小不点的dna也不能做检验。荷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  晚上7点黄禾打电话给她,说已经知道了班次,是明天早上9点的火车,他已经帮他们两个人请好了假。  “那明天我先来接你再一起去车站。”黄禾在电话里说。  “不用了,明天我去车站等你,记得早点来。”  “好。”  看着荷挂了电话,渡笑着对她说:“哎呀,看来黄禾是要被你渡过了呀,我还有机会吗?”  “看来你是没有机会了呢,他的心结解开的话,还有什么渡不过的。”荷悠悠地说。  早上8点,荷在火车站安检的门口等到了黄禾。  黄禾走过去拉她的手,一大早的,她的手冰凉。走到隐蔽一点的地方,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衣服左侧的口袋,或许他对同甘共苦有了些体会。  8点半,他们看到江萍老师胸前背着孩子,拖着行李箱过了安检。  黄禾松了一口气,小不点还活着。对于小不点是他儿子和小不点死了,经历过后,还是小不点活着让他更轻松一点,背负人命的绝望与压迫,让人喘不过气,让人承受不了。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黄禾和荷的感情说得上是突飞猛进,至少是整个高二年级的都知道了,同学们有些在感叹黄禾这颗高岭之草竟然被新来的转学生摘走,还有的在议论校园黑帮是不是要改邪归正。  对于黄禾来说,最让他惊讶的是一封来自江萍的信。信上江萍说明了小不点不是他的孩子,他最后的心结也解开了。江萍毕竟已经离婚了又还带着孩子,他让秘书以学校的名义给她打了一笔钱,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好好过。  而他,从此他的生活将有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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