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迷迷糊糊中，阳光透过我薄薄的眼睑将我照醒，想着今天不是我值早，就没睁眼。半梦半醒中感觉旁边有很轻的起床动静，睡通铺就这点不好，不过我早已习惯了。翻个身，又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有人压低声音在隔壁房间说话。　　　　“不必唤她，等她醒了赐橙衣。”一个低沉的男音缓缓传来。　　　　“大王恕罪，奴才不敢，这不合规矩，没有这样的先例。”　　　　“那这次就是先例！”那个声音回答的很干脆笃定。　　　　“回大王，昨天才通知内侍女制娘娘合身的蓝衣，方才赶制出来，依奴才愚见，橙衣最快得明天才能做好。”　　　　“那就明天。”声音依旧低沉。　　　　“奴才遵命，恭送大王。”　　　　这下我彻底清醒了，昨晚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涌入，悄悄眯起眼睛，从缝隙中往外看，是西暖阁没错，天还没有亮，照醒我的是烛光。屋子里并没有人，内监想必候在门口。　　　　再也躺不下去了，看到昨天被脱掉的衣服还凌乱的摆着，我脸红了起来，正犹豫着拿起来时，看到桌上的托盘里整整齐齐的叠着一件蓝袍，上面放了一个比昨天带的翡翠小一号的白玉镯。无疑是给我预备的了。别说，量身定制的衣服就是合身，镯子大小也刚好，而且触手生温，真是块美玉。刚换好衣服，就有内侍女进来帮我梳洗，虽说被人伺候不太习惯，娘娘的发髻我自己可梳不来。　　　　才梳洗利落，就有个上了年纪的宫人，双手端着托盘，盘上是一个盖着盖子的大碗，她说是太后娘娘宫里的，叫沛安，我不敢怠慢，马上赐了坐。她冷冷地谢绝了，不太客气的样子，告诉我这助孕保胎的汤药是太后娘娘吩咐的，后宫所有娘娘侍寝前，或者侍寝后都要当她的面服下。我立马端起碗，一股腥苦的味道扑面而来，也不敢皱眉，咬着嘴唇下定了决心，闭住气大口大口的咽下了。她这才满意的微笑起来，说了几句恭喜祝福的客套话，端起空碗走了。这汤药苦得我直撇嘴，要是每次都得喝这个，大王还是不要叫我侍寝比较好。　　　　既是做了蓝衣娘娘，原来的地方是不能住了，内监说也不必去湮蓝苑，大王早上已经下旨封我做了橙衣娘娘，直接把东西搬到沁橙堂就行了。看来我早晨恍惚间听到的对话是真的了。内监还神秘的压低声音告诉我，蓝衣娘娘晋升一个等级至少需要半个月，大王为此很苦恼呢，还是他鼓励大王开的先例。然后斜觑着眼睛一副谄媚像，看样子是想找我要打赏。　　　　我淡淡一笑算是回应。早晨明明是他说不合规矩没有先例的，在后宫伺候的都是这样吗？那我还真是不如继续做宫人。　　　　后宫娘娘按衣服颜色划分等级，一共是六个。分别是蓝衣，橙衣，粉衣，绿衣，紫衣和王后。蓝衣娘娘是低位最低的，一般是大王看中的宫女和民间入选的美人。层级相同的娘娘住在一起，分别是湮蓝苑，沁橙堂，染粉轩，鸣翠楼，岑紫宫。蓝衣娘娘只能有一个侍女，只有很少的月例银子。熬成橙衣娘娘就可以有两个侍婢，一名内监，手头上也宽裕些。再升到粉衣娘娘时，不仅多了一个女婢，在后宫中权利也大了些，反正就是干什么都方便。　　　　在去沁橙堂的路上，我大概看了一下后宫，虽是没有前宫大，可路弯弯曲曲的，花草绿树又极多，宫殿都不挨着。我只能看到三层的鸣翠楼，其他宫殿一概不知道位置。这要是没人领路，我得找上好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