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江南

推开新房的门，小栖把季云深扶到屋子里后便退了出去。　　　　季云深踉踉跄跄的走到梳妆台前拿起自己解下的红纱移步到床前。将红纱盖在他头上而后缓缓掀起扔到了一旁。　　　　“我还记得当初娶你的时候，你就这样坐着，一身红衣，美得让我移不开眼睛。”　　　　季云深是真的醉了，触景生情，谈话间眉目含春。　　　　梨洛也静静的注视着她，深情道：“你对我更温柔了。”　　　　季云深拉他起身坐到圆桌前，喝交杯酒，美酒下肚，梨洛总觉得身体热乎乎的，嘴里也干的很。　　　　这酒是莲儿来苏州时酿的，今天才开封，真是好酒。　　　　季云深手持青瓷酒盏，品尝莲儿酿制的美酒,另一只手却握住了梨洛的手。触感温热,将他略显冰冷的手指尽数包裹。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那酒入口甘冽，滑入腹中，便立时腾起一团火来，她的脸色便跟着有些泛红，道：“洛儿，我对不起你。”　　　　关于她将要说出口的话，梨洛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云深，你醉了。”　　　　季云深停了一停，终是承认了，“当年你家人被害是因为我，你救了我，我走后不久太后的人就找上了你们。”她眼眶被浸湿，因为自责竟然哭了出来，“我怕你对我心生厌恶。”季云深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他垂在肩头的一缕黑发，明亮的双眼微微半闭，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梨洛眸色亦是深沉下来，所以这就是当初她救他的原因，她就是……自己儿时心心念念的云儿姐姐！　　　　站起身隔着圆桌低下头捧着她的脸亲了又亲，同时吻去她眼角的泪水。　　　　“云深你听着，我父母的事不怪你，要怪也是怪害他们的人，你不要因为这个哭。”他从来没见过季云深流眼泪，一次两次，他甚至都以为这个女人是没有眼泪的，现在这个强硬的女人却因为他而哭了。　　　　屋里沉寂了好久，他问道：　　　　“云深，你爱我吗？”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爱。”　　　　“是因为愧疚于我？”　　　　“不是。”　　　　“那你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　　　　季云深略一点头：“初时。”又给彼此斟酒，酒液醇香，晃动之时，反射点点金红烛火。“在乡间的小与你相处之后我便忘不了你了。”　　　　“而如今——”梨洛任她把玩发梢，端起酒杯饮下，却低眉敛目，神色羞怯，并不敢看她的双眼：“而如今，又如何？”　　　　季云深不答舒展了眉头，这话很明显了——洛儿没有怪她。起身绕过圆桌，将他抱在床上，嘴唇正印在颈项之上，酒意熏然，唇舌温柔之间，烛光摇曳，纱帘轻扬，便有了几分旖旎之意。　　　　那酒，却是后劲霸道，梨洛亦是微醺起来，四肢慵懒，手指自季云深肩后长发滑过，微微蹙眉，“云深，我不要你对我自责，前事不问，今后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被这话触动，季云深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梨洛能感受到她剧烈跳动的心脏，她说：“今后，这里是你的，只属于你。”将他发上的发簪拔下，双手插入他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的乌发中，吻上了他的唇。　　　　他松下紧绷的心弦，热情的回吻她，下腹传来熟悉的萌动，她总是知道怎样做，最能打动他，让他陷得更深。　　　　他怎能不爱她……　　　　那撩人的亲吻，酥酥麻麻，热热痒痒，与半醉半醒的酒意纠缠，触感竟是放大数倍一般，被轻轻触碰亦觉愉悦十分，梨洛不由长长喘息出声，就觉热流涌向胯'间，那处竟有觉醒之迹。宽大床榻里，二人身躯纠缠火热，衣衫早就不知扔到何处去了。　　　　两人半年多以来第一次开'荤，梨洛只觉得通身火热，贴上季云深滚烫肌肤，细腻的触感真是妙不可言，梨洛不由沉沉叹出声来，伸手环住她的后背，更深往怀里贴去。　　　　季云深也是气息火热，一双深邃瞳孔，渐渐染上迷蒙的雾气，探手将他身上最后一件薄薄的单衣解开，他白净的身体便全部呈现在她的面前，细细密密的吻向他袭来，在脖颈流连不去，从脖颈一路吻下来，含住他胸前一直魅惑着她的粉嫩红豆，在嘴中逗弄，感觉着口中的红豆渐渐挺'立才松开口。　　　　抬起头，只见一丝银线将那水泽潋滟而红润饱满的红豆与她的双唇相连，一片淫'靡的景象。“唔……”梨洛低低的喘息着，连耳尖也羞得绯红，别过头去，不好意思再看面前的景象。只是，闭了双眼，身体却更加敏感，他在一片绯红的烟幕中，感觉着她的手在他身上抚弄，她的吻沿着他的锁骨蜿蜒向下，经过胸膛，在肚脐边打了几个圈，甚至吻遍了腿根、还有那里……而他只能躺在床上，随着她的动作喘息，在云端漂浮。　　　　一番亲热后，梨洛焦躁的扭动着身体，刚刚的绵'软，现在已经变得炙热而硬'挺。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排遣体内的燥热，梨洛只想更靠近她，昂头就想再次吻住那两片柔软，却被季云深躲开。　　　　季云深分开双腿，勾上了他的腰身，无言的邀请。他俯身压上去，紧贴着她的身体，让他们之间只有彼此，只属于彼此。他细密的吻洒向了她的唇间、脖颈、双'丘，她只是紧紧的揽住他，让他在她身上恣意发挥。梨洛皱着眉，面颊羞得通红，汗如雨下，“哈…啊…你别看我，羞死了。”季云深用手轻轻抚弄着他的脊背安慰着，“好，不看。”　　　　梨洛随着动作粗喘连连，却咬紧了唇抵住声音。　　　　温暖的掌心托在他颈后，交缠的唇舌让他来不及隐藏到口边的呻'吟，在亲吻的间隙里断断续续地钻进耳中。季云深撬开他的齿关，才不慌不忙地退出来：“乖，不用忍着……我喜欢……”　　　　娇'喘从齿间溢出，“啊～”　　　　在听到那个颤着的声音时，心里竟涌起细小的满足感，季云深低头吻他，软语诱惑：“叫出来……”　　　　“啊……嗯、云深……好热……嗯啊……”　　　　逐渐成熟的身体，却在情'事上青涩地如同孩童，季云深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满溢出来，细细地吻过他冒出细汗的鼻尖，把他战栗的身子纳入怀中。　　　　“啊～云深……啊、啊哈……我……嗯、嗯……”紧密'贴合的身体带来的是快'感的冲击，略微哽咽的声音从他喉中涌出。　　　　她是他的妻，他既然把自己交给她，就甘愿承受她的种种对待，哪怕受了苦累受了委屈，也只是默默隐忍不让她操心。这个男人，叫她怎么不心动，叫她怎么不疼惜。待梨洛一阵抽搐后停下了动作，灼热的液'体被送进她体内，沿着两人结合的地方滴落在素白的绢上。她慢慢退开身体，搂着他虚软的腰抱紧了他，把他整个拥在怀里。　　　　“嗯～啊……”清瘦的身体在她臂弯里敏感着颤抖。季云深也控制不住地瘫软下来，落进柔软的被褥间。　　　　“累吗？”　　　　听到妻子柔声的询问，梨洛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靠着她的手臂，埋在她肩上摇头，微弱的声音还带着欢'爱后的沙哑：“没，没有……”季云深轻笑，带着胸口微微震动，让他枕着的手臂绕过来，柔柔地抚着他乌黑的发丝。　　　　梨洛怔怔地看着她起身将染了白'浊的白娟收在一旁，打湿了帕子为他清理身子，小心翼翼地将自己身上残留的浊'液擦去，才回到他身边躺下。　　　　温暖的被窝里，两人不久便陷入了酣甜的睡梦里。　　　　等他睡足了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到中午了。下意识地转头，就看到了他新婚的妻，有些中性的脸搁在他的斜上方，睁着眼睛盈盈笑着。“可睡好了？”　　　　看着慌慌忙忙低下头去的洛儿，季云深搂了搂他的肩，让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得到的是意料中的摇头，季云深有些无奈，一手贴在他后腰处缓缓揉着，另一手为两人掖好了被子：“半年多没有行'房了，昨晚有些猴急不是？”略带着沙哑的声音，伴着力度适中的揉捏，都叫人昏然欲睡，梨洛红着脸含混地“唔”了一声，就被她压进怀里。　　　　她的怀抱柔和似春风，带着和暖的温度，叫他情不自禁地陷下去，不可控制地有越陷越深的冲动。　　　　“再睡一儿吧，一会我叫人把午饭送进来。”或许只有季云深本人才不发觉，面对洛儿时她的表情是有多柔和亲近。　　　　习惯已成自然，所有的关怀，信任与爱恋，都于岁月中，缓缓沉淀进怀中不变的温度中。　　　　——————　　初夏天气晴朗新的一天太阳还没出山，莫竹便在一声声吵嚷中醒来，小小的身子缩在莫影怀里烦躁的不得了，莫影只能摸摸他的头而后帮他捂住耳朵，轻声安慰道：“好了，再睡一会吧。”　　　　“唔。”有了影哥的帮忙，莫竹没一会又进入了梦乡。只是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自从小栖怂恿着齐莹拜师学医，这几天来东院里就没怎么安宁过。天还没亮齐莹就到高闵的药房外面跪着了，美名其曰：让高师傅看到我的绝心与执着！可是高闵却不怎么领情。　　　　“你这丫头片子！怎么真赖在这里不走了呢！”高师傅打开门就叫嚎开了。　　　　“您不收我为徒这事就没完！我就跪到您愿意为止。”　　　　“诶！你还来劲了不是！”　　　　“我不管，你不能因为我是女子就贬低我，难道您也是传男不传女的主儿吗！”　　　　于是每天早上都能听到高师傅拿着竹条追着齐莹一边挥着竹条一边喊着要把她赶出去。因为齐莹从小在山里长大，腿脚好的很，所以每天一场闹剧都是以高闵跑不动了而止。　　　　睡眠质量严重下降的阿七一直吵着要去跟主人告状，郭子玉便耐心的给他讲道理：　　　　—你看主人新婚才一两天，这时候正是跟夫人腻在一起恩爱的时候，平日里连正事都不管怎么会对这些事上心。况且你去说了，齐莹这事儿是栖姑娘的意思，有她在主人耳边吹风，你还能讨了什么好处？　　　　“啊——气死了！”阿七气不过就只能扯着郭子玉的胳膊撒气。　　　　还好郭子玉够温和，愿意纵容着他。　　　　当初护送梨洛离京半路被太后的人追上差点没命，还好阿七赶来给他包扎了伤口又找了郎中在小镇上修养了好些日子。伤好不久后便收到了莫影的飞鸽传书，给成安的坟头添了新土后便车水兼程来了苏州。　　　　郭子玉看着眼前的气哄哄的阿七，想起自己一个将近而立之年的人被这个十七岁的少年照顾的无微不至，心中满是感激之情。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　　　　终于有一天——东院里有人受不了了，偷偷把高闵每晚喝的安神茶里加了一点迷药，第二天果然是安生了。　　　　齐莹算准了高师傅起床的时间，却没有在这个点见到他，跪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觉得事情不对劲。知道门进不了直接就爬窗户，进去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睡得半死的高闵。　　　　“啊————”　　　　一声惨叫划破寂静。整个东院的人都被惊动了，纷纷起床挤到了药房里。本不小的药房里摆满药架子，草药味混合在一起有些刺鼻。　　　　“喂！你们几个是谁给高师傅下了药，赶紧说！”　　　　“哎呦，你一个小丫头哪来的那么大的气势，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打你啊信不信。”阿七扬了扬拳头就要走上前去，一旁的莫影示意身边的郭子玉把他拦了下来。　　　　“子玉你别拉我！这丫头每天扰的我们睡不好觉，我就要揍她！”　　　　阿七跟莫竹同年，却是硬气许多（莫竹与阿七可以说是小野猫和小狼狗的区别），睡不好觉脾气也差了。一收手胳膊肘便捣在了郭子玉肚子上，疼的他嘶一声倒吸一口。　　　　“呀！打哪儿啦？”看着郭子玉扭曲的脸阿七瞬间就怂了，“哎呦，我不是故意的，过来我给你抹点跌打酒。”拉着郭子玉便走到药房另一头去了。　　　　见这么吵高师傅还一直不醒，莫影冷下了脸，“是谁干的。”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冷下来了。　　　　“额……我就往高老头的安神茶里加了点迷药……”萧临尴尬地扯了个笑脸。　　　　清楚了原因后齐莹赶忙跑到药架子边上配制解药，一边找解药还一边气呼呼的抱怨萧临，“你瞎用什么迷药啊！还跟安神茶一起泡了，高师傅会睡死的！”　　　　“啊？我不知道啊！”萧临用了十几年的迷药，号称是分量拿捏不差一分一毫，没想到今日却栽倒了高老头的安神茶里。　　　　“萧临，出去领二十板子。廖全去给他上罚。”莫影一向赏罚分明。　　　　“是。”廖全拉着萧临往外走。　　　　一向好脾气的廖全竟然要给他打板子，萧临表示不太相信，“诶诶！廖全你敢打我！”　　　　莫影冷声道，“三十板子。”　　　　萧临立马气势渐弱了，“廖全，你打轻点也行啊！”　　　　“四十。”　　　　“老大，我不敢了，别加了。”　　　　等到了外面空地上后，萧临老老实实的趴在长凳上，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廖全吐了口气，小声说。“你别怕，我轻点打。”　　　　“切！”　　　　正要下板子的时候莫竹跑了过来，凑到廖全耳边说：“我跟影哥说了，你打他二十五下就行了。轻点打，不然屁股肿了也没人给他治。”　　　　廖全点点头，而后院子便传来了板子打到身上的声音，却听不到萧临的声音，难不成是隐忍着不出声？　　　　第二日，梨洛叫人买了些鱼食，用过午饭他便坐到了内院池塘边的小亭子里，对着一池的鱼喂食，倒也清闲自在。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他转过头去，果然是云深，把头转回来似是不经意的问道：“听说高师傅收齐莹做徒弟了？”　　　　“嗯，昨天中午的事儿了。”季云深从背后搂上了他的腰。　　　　昨天小栖来报的原话是，“高师傅误食了迷药差点丢了性命，还好齐莹反应快配了一副汤药救了他的命。”而后便是这对不安宁的冤家如愿成了师徒。　　　　美人当前，季云深可不想聊这些闲事，再过几日便要去城外看田产了，以后也会逐渐的忙起来，怎么能浪费两人一起的时光。　　　　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直接吻上了他的薄唇。　　　　这可把梨洛吓坏了，青天白日的在外面，丫头家丁出入频繁若是被他们看到可如何是好？梨洛“唔唔”乱叫，手拍打上季云深的肩膀，使劲往外推示意她进屋子里去却被她无视了。季云深将舌探入他的口中，轻易将他躲避的小舌卷住，狠狠吮吸。梨洛嘴巴都被吸得麻了，不住从喉咙里发出唔唔声。　　　　季云深长而又柔软的黑发有一缕垂至了梨洛的胸膛上，一手固定着洛儿的脑袋，一手却掀起外衫隔着里衣玩'弄他的小红豆。　　　　左'乳被玩弄得发疼，奈何气息却全被她堵在口唇里，长舌缠绵地翻搅他的舌头，梨洛的舌头不论是挤她是缩回，都仍旧被缠得紧紧实实。　　　　低头便可以看见洛儿的表情，眉峰微蹙，双眼雾蒙蒙的瞪着她，张着唇吐出盈盈喘息，脸色绯红中漾着一丝怨气。　　　　“夫人莫要生气，是为夫错了。”季云深轻笑一声，直接把梨洛打横抱起来，鱼食掉在地上了也不去理会。　　　　抱着他走到卧房前，踢开房门而后还不忘把门栓插上，季云深直接把人儿压到床榻上，没一会房中便穿出让人羞红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