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在上官玖玖的挥动的袍袖后面走出门去。 眼前是靓丽的街道。 翦姬胳膊肘往脑后一背:“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还去哪?大家都累了吧?找地方睡。”上官玖玖笑得像个天真无知的大男孩,回过头来明媚的笑意如同阳光般和煦。 月拉贡往翦姬的方向看上一看,说:“天色还早。” “啊——我可不想住什么酒栏别院,还是找个清净住处为好。” ‘喂喂喂,你以为我是导游吗?’上官玖玖心里吐槽道。 “不过,清净住处,我这儿倒是有一个。”上官玖玖想了想,便指引他们往街上走去,“到了那儿可别嫌简陋。“ 他做到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对于见过他变脸的功夫,二人都见怪不怪了。 对于之前赭公子的事,三人都没有再提起。 区区一个凡人,若是成了他们的饭后谈资,于他们三个而言,都太过小题大做。 “到了,就是这里。”上官玖玖又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只是这次怎么看怎么嫌险恶。 ’这里也太破了吧!不对,是太小了。‘月拉贡嘴角在抽搐,偏偏他根深蒂固的教养还不能让他表现出来。 “嗯——”翦姬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这里是不错,景色优雅,山清水美的,一会儿看看山下的瀑布能不能用来做酒。” “阿栀阿熏呐,出来见客啦!” 上官玖玖一扯帘子,温暖的笑盈满了嘴间,这世间的磨炼,已让他阴沉的个性转为了活泼好动。 上官玖玖觉得这句玩笑话定会引得栀出门向他讨罪,可是他一打眼,房内空荡荡的。 “怎么?房内没人吗?”月拉贡离房门五丈远就问,他是不会过来的。 “下山打猎去了?”翦姬问,盯着那幢黄澄澄的房子,他深刻的觉得比自己的山洞好太多,是个世外桃源。有点羡慕。不知谁在住。 上官玖玖步行进去,多年的经验让他伸出食指,随手蹭了一道桌沿。搓了一搓,有种极细的灰尘。 掀开床帐,里面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倒是有极细的尘土扑面而来。 上官玖玖面色有些不太好看。 尤其是等他掀开桌角,看到里面铺展着一张完整的地图时,面色就更加不好看了。 他将这幅完整的宫型图以极快的速度扫了一眼之后,脑袋里掠过在南无国看到过的族谱画像,这地图上的圈圈点点更加重了他对此事的猜想。 暗道不好后他卷着地图出了门。 风风火火。 “有什么事吗?”翦姬跟上道。 “玖玖,你要去哪?”月拉贡也跑来。 “没什么事,”上官玖玖一笑,“我去去就回。” 即便如此,二人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急迫。 “我跟你一起去”还没出来,上官玖玖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飞一般的又路过上官府的上空时,上官玖玖嗖地停下了步子。 有种源源不断的熟悉气味传来——是血力! 没时间管它为何在此,上官玖玖只好破开结界,以空气的形态直入上官府邸。 跟着那气味嗖嗖向前跑,竟然来到了家门庙上方! 十年锁,锁十年是否还在那儿? 上官玖玖讽刺一笑,奔了下去。 庙门已杂草丛生,更加荒无人烟,偶尔有依稀虫子经过。上官玖玖无心管这些,径直冲入门中。 而他周身这种捉不到更摸不着的气体,便是他的一种灵力——空气。 这时,忽然觉得颈下有凉风经过,嗖嗖直刺毛孔。 上官玖玖奇怪地扭过头去看。 只见屁股后面一寸,碎金覆盖处,有个二指大小的孔洞,凉风正是从它之下成股成股的向上翻涌。 看来,这是N年前自己打碎的紫金圣象。而这个洞,正好在它的下面,N年前,自己打碎了它就破门而出,一心想着远走高飞,谁曾想,这下方还掩盖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喔唷这凉风哟,好冷好冷,上官玖玖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他一指探入,伸手一摸,竟然还有少量的尘土在向外翻出。 上官玖玖后退一步,目测了一下距离,嗖地刮起一阵气息冲走了石板上的浮金。一道四方线条赫然显现。揭开石板,刹那间黄土飞扬。他退后几步,用斗篷遮住眼耳,屏住呼吸,内心的一点竟出现了熟悉的波动,脚步稍顿了一顿,竟‘刷’地一下纵身跳入。 “!”他捂住了口鼻,用手掌扇开拂面的扬尘。向四周看了一看,自己像是正处于一方旱井内,若是井,说它旱了百年了也不为过,略目四方,皆为黄土,不对啊,上官玖玖一愣,这三方都是黄土和石头,倒是这第四方,透过灵力探查,它后面竟有干冽清新的空气! “碰碰,擦擦擦”气息结刃,上官玖玖用看不见的利刃不停地在锄地。他尽量少出声音,毕竟这墙之后,指不定有什么厉害的角色。 我钻,我钻,我钻钻钻,上官玖玖终于钻出了一个二指又见方的孔洞,他趴下身子,透过孔洞看去。 “哇塞!”他捂着口鼻,这次不是为了防止尘土进入,而是,他看到了一个顶级优美的世界。虽然深处地下,土墙对面的景物也是不见天日,但是论起世上优美的山洞来,当属它为第一。 灰色的石板路曲曲折折地从土墙后面延伸出去,石路环绕合抱之处,多有水洼,洼中植物,朵朵攒簇,开出荣白的花骨朵来,上官玖玖满目的惊艳之色,手掌施力,前方的土墙被自己的灵力推出半寸,气结成刃,上官玖玖在面前割出一个圆弧来,一掌推去,黄土无声而离。 上官玖玖进洞后把黄土墙搁置到旁边,以便出去时再次堵上。他边一跳一跳地欣赏着花朵水榭,目光游移着,又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此山洞有水,却周身干净,并无潮湿之色,水波将洞顶洞侧牙尖的灰色石头映地发白,即荡即漾。 “扑通。”上官玖玖反射性地扭头,背后却没甚物质,他转眼看向前方,内心自嘲这自己:‘真是太久没去执行任务,连经常蛊惑人的‘回声’都弄不清楚了。’ 他走啊走,直至前方遇一扇巨石隔断,他在心底里笑了笑,转眼躲在巨石之后,心想,近了,就在前方。 此洞深处,有一大池,池中三瓣莲,开得正旺,水榭旁,石壁之下,有一盘台,盘台上有一白色丝茧,那丝茧足有一人高,丝丝缠绕,看不清内容。 上官玖玖眼光仅仅往上面一扫,就移开了视线,比起引起他内心某种欲望的物质,任何奇怪地物件都入不了他的眼。 只见丝茧之前,突然伸出了一只小脚,随即同样的血红斗袍出现了,身披斗袍那人鬼鬼祟祟,步步踮脚,生怕弄出声响,只见他步行到水池边,伸手一勾,未捞着,转动眼珠四处寻觅了半天,随后拾起一只浮在水面上的绿枝。 我勾我勾我勾啊勾,终于勾到了,用枝条在石缝中间把它卷起,一拨将它从水面上勾到手。大功告成,上官玖玖拾起那玩意儿缓慢退下,自始至终没发出任何响声,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方木片,任水珠浸湿了他的袍间。 只不过,他没看到的是,在他鬼鬼祟祟进入之时,那丝茧就恍然颤动了两下。 “呼啊——”破败的庙堂之中,上官玖玖左边的小脚缠着右边的小脚,仰头叹息了半晌,低头去看手中的木片,木片很轻,由于年代似乎太久远了,纹路深印斑驳。 他用力一按,感受到了其中蓬勃不息的血力。血力被木片封印着,这个世界上估计只有他才能感受地到。吸引他往黄土井中去的,也正是这把木头片。但是即便他看过九州花草总集,也认不出这到底是哪种材质的木头。 这个看似干净木头为什么会吸收着这么多血力?难不成当年是一把杀人利器?上官玖玖把它放在手上笔划了几下,将它一丢,丢到背后的灵气旋涡里。灵气旋涡在吞噬掉木片之后,瞬间消失不见。 他原本想,留这这些血力,万一他去不得罡山,这血力还可补充一段时间。 可是这些,都将归那老婆婆的了! 实在没工夫想如何保护它们等等,上官玖玖一个纵身,赶快跳上天空,飞向东方,那一排排胸围茂密的宫殿,他还必须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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