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趟茅房。” 杳纨跟挨着她坐的宋杉交代了一句起身就往街市那头走了。 她今天吃得实在是有点多,刚刚还走了那么多路。 现在只想去上茅房蹲会儿。 可就在她转身挤进人群的那一刹那,有个人也跟随着她的方向走向了人群。 解决完人生大事的杳纨神清气爽地从茅房里小跑了出来。 里头的空气质量实在不太好。 她在外头的天井旁的水桶里舀了勺清水也净了手,正准备回河岸边。 一转身却看到了倚着土墙而站的白色锦衣男子。 一双桃花眼正瞧着她。 “东,东家。” 她看着十分仓皇,“你也来解手啊。” 阮沚微微笑着轻摇了摇头,掀唇吐字。 他说:“不,我在等你。” 他说得柔声细语,但杳纨不仅没有丝毫感动,反倒觉得尴尬得想掉头就跑。 大哥你撩拨姑娘能不能选个适合一点的地方。 茅厕门口算怎么回事。 被你晓得自己刚刚在上大号还是小号并不会感到荣幸了! 看她不仅不回话,还满脸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阮沚便清了清嗓子解释道:“人太多,我怕你丢了。” 还顺道儿补了一句,“毕竟你脑筋不怎么好使。” 他可不想丸子误会他是个偷看女子解手的死变态。 杳纨趁他不注意偷偷翻了个白眼。 刚想辩解两句,突然耳边嘭啪一声响。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仰头看去,半个夜空都好似映上了大片大片旖旎的晚霞。 又一声烟花炸开的巨响。 她清秀的面颊也被染上了桃红色的霞光。 尚未回过神来她已被一个坚实的怀抱轻轻拥住。 “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她的眼眶胧上了一层不知何来的雾色。 这一个拥抱久得像过了半生。 然而实际上它只存在了两记心跳拍子,就被杳纨一把推开了。 她急忙四下看去。 发现不远处街道上的人都在仰头瞧着烟火,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的情形。 这才吁了口气,强作平静道:“东家你方才饮的酒不少,至今未醒罢。” 阮沚一愣。 急急解释:“方才情难自控虽有饮酒的缘故,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丸子,其实我……” “别说。” 她手一挡阻止了他要往前一步的脚步,语气不善。 “东家,我以为人应该对自己的感情忠诚。人生在世,得一心足矣,既然早有相爱之人便万万不可辜负!” 阮沚听得困惑。 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分开他都懂,合在一起他又听不明白了呢。 想到她在席上答的话,恍然觉得心口一窒。 呐呐道:“你欢喜他人?” 闻言杳纨颇恼,这人怎么乱甩责任呢。 “重点在你而不在于我。” “我?” 是指小夏? 还是他和小花花的婚事被她知晓了? “可我并不喜欢她啊。” “你!— —” 杳纨气极而走。 边走边骂他负心汉不要脸。 始乱终弃者。 非人哉! 阮沚伫在原地茫然无措。 半盏茶后。 章大夫瞥了眼刚坐回到他边上,但面色极差的阮某人。 “怎么了?” “她骂我。” “什么?” “她居然骂我!” 看他满脸的难以置信和委屈,章大夫忽然就扶额大笑不止。 虽然不该,但真的太好笑了。 灯会散后。 沈宋夫妇忙着回家造小人,阮家兄妹则一齐打道回府。 而住在药坊的四人先一起把小夏和芙姐送回了家门口。 他们还顺带偷摸着看了出戏。 临进门前,小夏将阮沚叫到了边上,递给他一只绣工精巧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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