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程上路

正十二章　　　　隔日，趁著郭紊之還未醒來，我與那二人於門前送別。　　“伍公子，慢走。還得麻煩你替我轉告徐舉人了。再過七日不到便到了考試之日，我與郭詡也該起程赴京了。”　　“哪裡，樊姑娘也得小心。短則三年，長則五年，我不會在江陵城內。所以樊姑娘還需自求多福。”他拱手行禮，露出微笑。　　“知道了，伍公子多加小心，若是發生任何事，一封書信便可。”　　“那就再會了。”伍衍踏入馬車，車夫一聲喝道，馬車頭也不回的消散於街道盡頭。只餘下我與燕柳二人。　　“樊攸姐姐，我也該走了。既然欺瞞郭小姐的事已經暴露，我就得上路旅行去了。這天下蒼生還等著我呢，有緣再相會吧。”他那絢麗的笑容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讓我不禁想起了司馬軒，勾起了一抹微笑。　　“是麼，你多加小心吧。對了，旅行的期間能麻煩你個事兒嗎？我正在找人，命為司馬軒。能麻煩你幫我問問他如今身在何處麼？”　　“行啊，若是有了消息我便捎信來郭府。那就再見了～樊攸姐姐。”他愉悅、輕快地踏步離開，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和游刃有餘的輕佻。　　　　————————————————————————————　　看著二人的離開，讓我緩緩地嘆了一口氣。不知何時還能再相見。　　過了辰時，伴隨著雪花的飄散，我來到了郭詡的書房前。也是時候該啟程了，不知他的行囊可已經準備好了。我輕輕的敲了門「叩叩、叩叩」　　“郭詡，你在麼。是時候該走了。”　　“師父？知道了，我稍微梳妝一會兒。稍後再去找妳。”　　“嗯。趕緊些。”　　在這郭府待得久了，還真有些不捨得。若是考中了大概也不會再回來了。看來也該和照顧我許久的郭府道別了，但是也好，遠離這勾心鬥角的地方，能讓我更加專心一致於成就大業，而不是成天想著如何對付這些女人。須臾，郭詡背著行囊來到了書房。　　“師父，起程吧。”　　“你可想好了？這一去恐怕是永遠不返了，你真忍心？我可不想帶著個感情累贅上路呢。”　　“笑話，當然。我恨不得離開。”他冷冷地笑道。　　“呵呵，那就走吧。你必須知道，離開了襄陽你便不再是貴公子，只是一介書生、求取功名利祿之人，得做好重新開始的抉擇。”　　“當然。”　　“那走吧。”　　我與郭詡來到了門前。待他與郭府之中的眾人們道別之後，我們乘上了府邸內準備的馬匹，一聲「駕！」馬兒飛奔離去。　　　　————————————————————————————　　乘著馬兒奔跑，這感覺特別的新鮮。狂風從正面呼嘯而來，雪花不再是緩緩墜落，彷彿千片刀一般從臉上劃過，但也顯得格外舒服。這是我第一次騎馬走這麼遠的路，雖然小時候娘親曾帶我騎過別人家的馬兒，但也不過就是繞著屋子轉幾圈，一點兒快感都沒有。不同於現在，雜亂的風聲帶走了我所有的煩惱，勇往直前，不曾停下。　　不久後便過了城門，來到了荒郊野外。遠離繁雜的城市使得我心更是愉悅，畢竟是生於農家，榮華富貴可不怎麼適合我，還是這般奔放的生活好。讓馬兒奔跑了一陣子後便緩了下來，一邊乘著馬匹一邊觀賞冬天的景色，與城內不同，大地一片白茫茫，雪蓋過了一切，雖然寒冷，卻是十分壯闊的場景。　　“郭詡，要歇會兒麼？再過不久便到客棧了。”　　“師父累了嗎？”　　“不，怎麼會累，我可是愉快著呢。”　　“噗嗤、哈哈哈，是嗎是嗎，師父妳可知妳現在的模樣？就宛如見了食物的狗兒一般。”他開心的笑了起來，笑聲宛如春天一般，清脆、無暇。　　“說什麼呢？你小子是不要命了麼？再說你我也差不到幾個歲月，都離開襄陽了，也別叫什麼師父了。”　　“不叫師父叫什麼呢？對了，關於字的問題我也想好了，不知師父想好了沒？”　　“噢，說來聽聽先？”　　“彧君，如何？”　　“這倒是不錯啊，但為何取這字呢？”　　“彧本文采之意；君，泛指諸侯，又有正人君子之意。”　　“厲害厲害，不愧是郭公子呀，不過我卻還一點兒想法都沒有呢。真是令人愧疚啊。”　　“無妨，師父尚可慢慢想。畢竟仕途還長著呢。來日方長，不必著急。”他微微抬頭望下天際，嘆了一口長氣。　　“是啊，既是踏上了，便無從回頭...”白茫茫的大地已不再是壯闊，而是充滿了孤獨、渺茫，看不見目的地，就宛如未來的一切，看不見，也無從預料。　　————————————————————————————　　待落日之後，咱倆至不遠處村莊內的客棧歇息，打算隔日再出發。關上房門，望著窗外那一輪明月，寂寞的痛苦向我襲來，這是何苦要離鄉背景、自討苦吃的踏上這條不歸路？哪怕貧窮也無所謂，這樣的幸福又何時才能到來？當哪一日，成就了大業，或許娘親也不在了，那究竟是作何用意。當初，那份堅定的決心消失去哪兒了，如今，我該拿這不斷動搖、不安的心情怎麼辦？真是前途一片渺茫啊。也罷，還是早點歇息吧，再想下去也無益。　　也許是因為整日的趕路而感到勞累。轉眼之間便陷入了沉沉的夢境之中。在夢中，我見到了司馬軒、徐仕、伍衍、燕柳，和...小姚？為何小姚會在伍衍的身邊？而我又究竟身在何處？如此令人懷念、貪戀的氛圍，似乎是身在桃花園之中，百花爭艷、萬紫千紅，所有人臉上都掛著滿足的笑容和幸福，此時的我不禁感慨的想，若是有朝一日，我等皆能如此...也算是圓夢了。司馬軒，你如今究竟身在何處，我們是否還有緣再會。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