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而这个“变数”，一半是一改往日冷酷boy的作风，突然对女孩子来了兴趣的陆知退本人，另一半则是不声不响就敢拿同公司前辈炒作绯闻的颜美和她的母亲。　　　　是的，颜美所在的星策分公司，并不是什么无人问津的小挂牌公司，而是由颜美的母亲，星策董事长的表姐，亲自为女儿量身打造的。这个公司只签了颜美一个人，全公司上上下下只为颜美一个人服务。　　　　听完了李启明对颜美背景的介绍，陆知退冷笑一声：“所以现在是怎么着？这位番邦回来的郡主这回是非得让我给抬轿了？”　　　　李启明哼了声：“你跟我在这儿阴阳怪气有用吗？公司原本就没打算让你跟她有什么关系，给她预设的爆点是白富美学霸的人设，谁知道你那天突然来那么一手？别人瞌睡你亲手给递个枕头，完事儿还能怪人不该睡了你的枕头？”　　　　陆知退烦躁的揉了一把头发，坐起身一口气喝掉大半瓶水才稍微灭掉一点心头火：“那天是我的失误，我不是回来就跟你解释过了吗？”　　　　“你跟我解释有用吗？你得跟观众解释！但你解释的清吗？”李启明那边传来清脆的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陆知退想到李启明跟自己妈妈差不多的年纪，至今未婚的她每天被工作压的烟不离手，忍不住劝到：“你少抽两根吧，孩子都没有一个，肺癌了谁管你？”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少气我两天我什么癌都得不了！”李启明虽然骂骂咧咧的，但还是听劝的按灭了烟头。　　　　“那这事儿我是不是得发个微博解释一下？”　　　　陆知退消了火，开始心平气和的跟李启明商量对策。　　　　十几岁开始削尖了脑袋的往这个圈子里挤，陆知退什么样的脾气也早就磨的差不多了，也就是这两年红了，才又养出了一口任性的底气。　　　　颜美这事儿虽然恶心到他了，但是也说不上有多严重，后续处理得当的话没多久就能揭过去，当明星的谁还没点真真假假的黑历史呢？什么都计较也就别吃这口饭了。　　　　陆知退只当自己不小心吃了一碗地沟油炒饭。　　　　一个电话打了一个多钟头，陆知退起身的时候饿的肚子都在叫，然而打开冰箱，除了啤酒和水，还是什么也没有。　　　　陆知退摸了摸下巴上没来得及清理的胡茬，忽然有点后悔昨天把剩下的半块蛋糕都给了化妆师。　　　　想到蛋糕，自然不可避免的要想起蛋糕的主人，昨天阮心甜的表现还是挺让他惊讶的，对于一个一点舞蹈基础也没有的人来说，她的进步其实挺大的。　　　　就是她跳起舞来，还是有点儿……不太流畅。　　　　陆知退又灌了一肚子水，准备出门。今天有两个通告要赶，晚上不知道要忙到几点。　　　　“先不用管动作，把点踩准，再来一遍。”　　　　晚上九点，陆知退在为第二天的一场大型晚会的节目彩排。　　　　时间紧迫，导演正对着伴舞们喊话。　　　　陆知退听完，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伴舞们，突然想明白了阮心甜的舞蹈动作为什么那么不流畅。　　　　他啧了一声，配合着伴舞们结束了彩排。　　　　“回去早点休息。”李启明打了个哈欠，拍了拍陆知退的肩。　　　　陆知退擦掉额角的汗水，说：“不回，去趟训练营。”　　　　李启明瞪眼：“这么晚，跑去干嘛？”　　　　陆知退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才说：“不是说让我对别的学员也亲切一点，立一个认真负责和蔼可亲的导师形象破掉那个谣言吗？我去立人设啊。”　　　　“说风就是雨，也不用急在这一天啊。”李启明朝天翻个白眼儿。　　　　陆知退笑着朝她眨眨眼：“困了你就先回去睡，我自己搞的定，就去看看她们练习，有需要的指点一下而已。”　　　　李启明一脸的不放心，但她毕竟年纪大了，连轴转一整天，精力实在有些不济，半晌，她咕哝了一句：“你倒是弄个助理啊，是想累死你老姐姐我吗？什么事儿都我一个人来，你也不看看我多大年纪了。跟我一个档次的经纪人，谁还苦哈哈的干助理的活儿啊？”　　　　“你这话说的，我啥时候也没让你干助理的活儿啊？是你自己不放心非要跟着的。我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非得弄个人在我身边跟着，尾巴似的，还不够麻烦的。”　　　　陆知退说完，拍了拍李启明的肩：“真没事儿，赶紧回去睡吧，瞅瞅你那鱼尾纹，我给你买的眼霜你倒是记得用啊。”　　　　李启明哼了声，连怼他的力气都没了，转身揉着酸痛的颈椎走了。　　　　陆知退开车到训练营的时候，已经快要晚上十一点了。　　　　但年轻人们都睡得晚，训练营里灯火通明，姑娘们大多都还在练习室练习，敬业的VJ们也都还没下班，正打着哈欠抓拍着女孩子们的练习点滴，好给后期提供足够的素材。　　　　陆知退的突然到来，给这栋疲惫的小楼带来了一股新的活力。　　　　不仅是练习生们，摄制组也有些措手不及。　　　　按照剧本，的确每个导师都会有深夜还在辅导练习生这种剧情设定。但陆知退的深夜探访并没有安排在今天。　　　　可对于陆知退的额外加戏，节目组却是喜闻乐见的。　　　　拿着一份钱付出两份劳动，这样的劳动力哪个雇主会不喜欢呢。　　　　陆知退很有耐心的每个练习室走了一遍，跟女孩子们聊聊天，顺便送上赞助商爸爸提供的免费运动饮料，然后叮嘱她们几句要劳逸结合之类的万金句。　　　　走到最后一间练习室，他终于看见了阮心甜。　　　　她正对着镜子努力的校准动作，不知练了多久，头发已经全被汗水打湿，看起来就像淋了雨。她身上穿着节目组统一发放的白T恤，前胸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大片，陆知退视线扫过时，阮心甜正巧做了个跳跃的动作，微透的白T恤包裹下，女孩儿灵动跳跃的身体，看起来，身材竟然还挺不错……　　　　陆知退眨了眨眼，猛地转过身去，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猥/琐感到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费尽心机想往他身边凑的女孩儿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各种有意无意的裸露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这样主动的去盯着一个女孩儿不该看的地方看，对于陆知退来说，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他脑子一阵发蒙，在心底唾弃了自己一万遍。　　　　一群女孩子围着他叽叽喳喳的说了些什么，陆知退一句也没听清，他有些后悔自己今晚的心血来潮，累了一天干嘛不老老实实回家睡觉呢？　　　　现在好了，累的脑子都出毛病了。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迅速的说完了在前几个练习室说过的万金油台词，转身准备离开。　　　　路过阮心甜身边时，阮心甜眨着明亮的大眼睛，朝陆知退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虽然她没说话，但陆知退竟然就看得懂，她是在向他道谢。　　　　这种诡异的默契让他脑子更乱了。　　　　但临出门前，他还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回身点了点阮心甜：“节奏感强是好事，但你没有基础，练舞的时候不要太卡节奏了，先顾动作，等动作流畅了，再一点点卡节奏。不然跳起来就像机器人，没有美感。”　　　　阮心甜听完，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就说怎么练都觉得怪！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之前奚晓也说过她跳舞像机器人，但她一直没想明白到底哪里出了毛病，陆知退这么一说她就懂了。　　　　找到了问题的症结，阮心甜很开心，忍不住原地蹦了一下：“谢谢导师！我会注意的！”　　　　少女元气满满，从哪个角度看也只是清纯可爱，可陆知退不知道撞了什么邪，眼睛就是不往正路子走。　　　　阮心甜这一跳，他的视线又不听使唤的从她脸上下移了几分。　　　　啧。　　　　糟了。　　　　陆知退的喉结不安的上下滑动一刻，又是那种感觉，喉头发痒的感觉……　　　　他于是不再说话，强做镇定的摆手跟练习生们告别，一脸的假笑一直绷到坐上车。　　　　陆知退锁了车门，坐在车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半晌，才试探着张开嘴。　　　　“喵~”　　　　陆知退听见自己的声音，咬紧了牙，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闭上眼睛靠在了座椅里。　　　　短短一周，这已经第二次了！　　　　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这么频繁的发过病……　　　　这究竟是怎么了？　　　　陆知退犹豫着掏出手机，点开翟医生的电话号码，上一次的短信联络还是春节拜年。　　　　“明天有……”　　　　陆知退一条短信才输入了三个字，车窗忽然被敲响，他吓得手一抖，短信就已经发了出去。　　　　陆知退恼怒的转身，下意识的就想骂一句“神经病啊”，出口却是小猫发怒般的一声：“喵嗷~”　　　　他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看见车窗外一颗鬼鬼祟祟四处张望的惨白小脸。　　　　阮心甜似乎被刚才的动静吓得不轻，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滴溜溜的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