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怕不怕 关键词:嫉妒 接下来的三天,明瑭过得相当清净,几乎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 每天上学、学习、考试、回家、扎花。 再没和倪晟东照过面。 不过,她知道,自己不留余地的拒绝并没让他完全死心,因为这三天,她每到白记的时候,已有人先她一步付钱,买好了烧鹅,甚至多点两三道菜,一并放在收银台等她取。 她从店员嘴里得知,那个人就是第一天同她一起来的男孩。 蒋茹一直对倪晟东念念不忘,甚至迂回打听到他的家庭背景和来历。 “知道吗?他是你们清河倪坊……去世的那个董事长的儿子!怪吧!他爸爸都快八十了,跟我爷爷一样大,他却才读高一!对了对了!他还进过少管所,在B市,说是因为他的兄弟……” 前面的信息明瑭自然知晓,后面的那条,确实让她大吃一惊,想起来,不禁有点后怕。 第四天放学,明瑭没有去白记,晚上便收到倪晟东的信息,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吃烧鹅了。 明瑭没有回。 第五天,他的身影,时隔四天,再次执拗地出现在校门口。 蒋茹这晚不补课,搂住明瑭的手臂坚决不放,直直站在明瑭和倪晟东中间。 倪晟东扶额,这女生是不是学习学傻了?一点眼力见儿没有呢? 他等不及,直接拽着明瑭的书包带,把她拖到一边。 蒋茹吓坏了,他可是进过少管所的啊,明瑭、明瑭怎么办啊? 情急之下,逮到了捧着饭盒去食堂打晚饭的凌志学。 凌志学远远看一眼,皱皱眉头:“你怎么不去找老师呢?找我有什么用?” 蒋茹急的快哭了:“找老师明瑭也会被连累的!你是男生啊,你拿出点男生的样子好不好?” 凌志学推一下眼镜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说:“我建议你还是去找老师。” 蒋茹一跺脚,撇出一句“冷血鬼!不是男人!”一溜烟跑掉。 凌志学的情绪没什么波动,手指敲了几下饭盒:“谢谢。” 明瑭料到,除了昨晚的短信,倪晟东还会有别的动作,所以,对他的到来一点不感到奇怪。 她从书包里翻出五张一百大钞,要塞给他:“烧鹅的钱。” 倪晟东随意扫过一眼,抬眸时,受伤地看着她:“说了请你吃的。” 明瑭:“说了不是我吃。” “那是谁啊!” 倪晟东声音大了点,明瑭也气:“不用你管!” “不告诉我,我就不要钱!” 校门外人来人往,他俩的争吵很快引来诜诜目光。 明瑭原本不愿和倪晟东多纠缠,才没解释。 可现在回头想想,他霸道造成的后果,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是我侄子。之前你发到马师傅手机上的短信都被他看见了,我答应给他买烧鹅,他替我保守秘密。” 倪晟东咕哝:“这小子!这么能吃!一天一个大烧鹅!我本来以为给你吃的,你看你,多瘦!干巴巴的,哪哪都瘦!” 明瑭不可置信瞪他,什么跟什么啊! “你快点把钱收下!” “不收。”倪晟东手背在身后,“我倪晟东会拿一个女人的钱?被我小弟知道不要戳我脊梁骨?还有……之前是我做的是过了些,烧鹅当给你道歉,行吗?” 自从得知倪晟东出入过少管所,明瑭对他的态度,或多或少收敛了些。 “好。我接受道歉。那我们是不是……两清了?你是不是……” “不是。”倪晟东摇头,想让我放弃?不,小白花,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唇边浮出胸有成竹的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着急,很快了,我有惊喜给你。” -- 他俩和平分开后,倪晟东优哉游哉上车,心情大好,顺子给他发来贺电:“东哥,今天看起来挺顺利啊。” “明晚回清河,允许你带上小眉,咱好好搓一顿。” 顺子嘿嘿哈哈地答应,忽然说:“东哥,那个乔子昭,还没上车?” 倪晟东只顾着自己和小白花的事,早把乔子昭给忘了。 这人也是奇怪。好好的学生公寓不住,偏偏学他走读,害得这几天乔叔载着他解决完烧鹅的问题,还得折腾回来接她。 顺子一提醒,倪晟东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问:“乔叔,什么时候走?” 乔叔马上给乔子昭打电话,那边无端端发脾气:“今天你们自己回去吧,我有功课做。” 车子里安静,倪晟东一字不落听了去,差点从后座蹦起来,说:“乔叔!开车!快点!” 那样子,生怕乔子昭改变主意,又要跟她在车里共处一个小时似的。 和小白花一向的冷漠凛然呈鲜明对比,乔子昭性格外放,常常在他面前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另他烦不胜烦。 因为顾忌乔叔的面子,他才多加隐忍。倪晟东伸个长长的懒腰,今天的耳根子总算能清净一会儿了。 一想到最多两天,他将转学进二十一中,和明瑭成为真正的同学,他就抑制不住浑身每根神经的兴奋。 -- 明瑞对小姑姑信守承诺带回的烧鹅十分满意,赞不绝口,所以当今晚看见明瑭空手而归时,一下子就炸毛了。 趁明素梅和马师傅都在厨房忙,明瑞作业还没做完,就迫不及待从房间偷跑到后院,找明瑭算账:“你把烧鹅藏哪了?” 自从为倪坊做过拉风的驾鹤西游花圈,她家的花圈店在清河县中的殡葬行业里小有名气,最近的生意相当不错,还有客人订完花圈和骨灰盒,专门提出赠送出小白花的要求。 明瑭觉得这也算一种营销方式,和马师傅商量过后,将标准定到了三千元。 消费超过三千,就赠送一百只小白花。 三千看似不少,但假若一家人的宾客都在同一家店里定花圈,很快便能凑够三千。 优惠刚一出,马师傅就接到了好几份超过三千的订单,明瑭饭还没来得及吃,便专心致志地忙起束小白花。 明瑞穷追不舍,到底是孩子,吃烧鹅的希望落空,竟然抽抽搭搭地要哭了。 明瑭淡淡说:“没有烧鹅了瑞瑞。从今天开始不买了。” “为什么,还没到一个星期!” “瑞瑞,我已经连买了四天。你知道要多少钱吗?” 最糟糕的是,她因此欠倪晟东一个人情,虽然他说算作是道歉,但一涉及到钱,她就无法不较真。 明瑞哼了声:“我知道,是花了不少。但又不是你出钱!” 明瑭讶异,手里的活也停了下来,一身僵硬。 “你哪有那么多钱,姑奶奶对你多抠门我又不是不晓得!但你每天都能拿烧鹅回来,还有冷菜、热菜和小烤,怎么样一顿至少二百块钱。不是给你发信息的人掏腰包,又是谁?” “明瑞!” “怎么了?诶?不会吧,你这么快被人家给甩了?” 她倒希望她已经被倪晟东甩了! “反正以后你没得吃,不许再提这件事!” 明瑞见小姑姑确实动怒,大概是……太伤心了吧…… 算了,身为一个失恋者的侄子,他暂时不要雪上加霜了。 “小姑姑,什么时候还有别的男生追求你,告诉我哦!下次我要吃——” 明瑭气得丢他铁丝,明瑞落荒而逃。 臭小子,存心要榨干她的血啊! 明瑭瘫坐在墩子上,手里机械地束着话,耳边回荡起倪晟东放学时说的“惊喜”,不知道又搞什么花样? -- 果然,第二天一清早,等待明瑭的不是“惊喜”,而是彻头彻尾的惊吓和愤怒。 她刚进校园里,便有同班同学跑来告诉她,她的寝室好像发生什么意外了,有人从寝室窗户丢东西下来。 这会儿,课本、练习册、行李、衣物,都丢得差不多了。 明瑭的一颗心,猛然向无底的深渊下沉。 她放下书包,急匆匆赶到宿舍楼下,眼熟的被罩花纹和她放在柜子里换洗的衣物,此刻居然都散落地摊在一楼花坛的旁边。 还有习题册和练习本,文具、奖状,甚至连私密的内-衣裤和卫生巾也不放过。 从掉落的位置上看,无疑是被人从楼上扔下来的。故意让她感到羞耻、难堪! 昨夜下了小雨,此刻所有东西混在泥土里,又脏又乱,她想收拾都无从下手。 明瑭回忆起来上次被室友刁难的状况,实在想不出她又哪里招惹她们。 最近她得罪的人,不过只有倪晟东。 明瑭将东西拢一拢,克制自己的眼泪,咬着牙,上楼找乔子昭和蓝玉理论。 寝室在六楼,门没有关,还离很远,就能听见乔子昭和蓝玉的嗓门震彻整个楼层。 明瑭站在门口,狠狠拍门,没料到宿管阿姨也在。 “您在这正好,乔子昭和蓝玉无缘无故扔我的东西,您是不是该管管!” 宿管阿姨为难说:“明瑭啊,是这样的,你们屋子进老鼠了,刚才她俩也是被吓到了,才——” 这是明瑭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一楼二楼没闹鼠患,六楼进老鼠? “是吗?那为什么她们偏偏扔我的东西,她们自己的呢,我也去看看!看看有什么好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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