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王双庆看刘芳娇弱的身子提着跟她体型不协调的大包袱,就不由的心疼,他走上前想接过刘芳手里的包袱,却被她一个扭身错过去了。    王双庆不解的看向她,他发现自从碰到肖苒后,刘芳就一直躲着他,话都不跟他说一句,走路也离他远远的。    刘芳向前望望,见肖苒远远的走在前面没有注意到他们俩,就对王双庆苍白的一笑,小声道:“肖苒跟我是一村的,要是被她知道咱俩搞对象,传出去对咱们都不好。”    王双庆眼神一暗,“怕她做什么!咱们又没做亏心事,现在支持自由恋爱,反对包办婚姻,再说她能好到哪去,咱们总比她做的那见不得人的事,光彩多了。”    “哎呀,快别说了,那都是咱们乱猜的,是不是真的都不一定呢,你回去可别乱说啊。”    刘芳说完,转身快步赶上前面的肖苒。  王双庆从鼻孔里哼一声,要是肖苒敢在村里欺负刘芳,看他不饶她!    肖苒根本不在意后面的两人做什么小动作,她这一路都在想呢子大衣要做什么款式才好,虽然现在才做时间有些晚了,但百十来件衣服有几天就赶出来了,到时拿到市里去卖,销路应该不错。    肖苒在这里美滋滋的算计呢子大衣的利润时,刘芳快步赶上来和她说话,一时打断了她的思路。既然没办法再想下去了,她干脆放下生意的事,专心和刘芳虚与委蛇起来。    肖苒不知道的是,就因为今天她碰到了刘芳和王双庆,后来才会给她带来很大的麻烦,此时有一场巨大风暴正在悄然刮起,只等着将她一口吞噬。    肖苒平时去县城都是坐中午的车回来,今天都傍晚了还不到家,沈巧梅不放心,就让肖志勇提前去村口大槐树下等着她。    金红色的夕阳下,有两个俏丽的女孩并肩向村里走来,走到近处后,肖志勇认出两人正是肖苒和刘芳,他见两人手上还提着沉重的大包袱,赶忙上前去接过来。    “哥,你咋在这?”肖苒把手里的包袱递给肖志勇,另只手揉揉累到发软的肩膀。    “娘见你一直没回来,就叫我来这等着你了。”肖志勇接过肖苒手里的包袱,又伸手去接刘芳的,“小芳,这一路麻烦你照顾肖苒了。”    刘芳见到肖志勇有一瞬的不自在,“没事,都是一个村子的,既然碰到了,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肖志勇听着她说的这话有些不对味,他心想是不是因为最近一直忙生意冷落了刘芳,所以她心里不高兴才故意拿话刺他。    肖苒看她哥的魂又要被刘芳勾走了,就在一旁不停的催促他,“哥,咱们快点回家吧,不然娘该担心了。”    肖志勇见状只能无奈的和刘芳告别,“小芳,现在我先把东西拿回去,等晚上我再去看你。”    刘芳现在是看到肖志勇就觉得厌恶,他对她永远都是一脸的讨好样,让人看了就倒胃口,一点也不像个爷们。她皱着眉对两人敷衍的点点头,就转身向着自己家走了。    北方冬天天黑的早,肖苒和肖志勇回到家时也就五点钟左右,外面天已经擦黑了。    沈巧梅早就做好饭在等着了,一见两人进了屋子,就赶忙摆桌子盛饭。    吃饭时,肖苒不经意的提起在车站碰到刘芳和王双庆的事。    肖志勇心里稀罕刘芳,自然不会往歪里想。    可沈巧梅却往心里去了,她总觉得的不得劲,早前她就觉得刘芳长的白嫩,又主动来和她儿子搞对象,就怕是个不安分的。    所以她一听肖苒提起这事,眉头就皱的老高,“闺女,那刘芳是和那王家小子一起去的县城吗?”    “嗯,小芳姐说是她俩凑巧在镇上碰到了去县城的车,就一起搭车去的县城。”肖苒咬口玉米饼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啪!”沈巧梅将筷子用力拍在桌子上,“凑巧!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凑巧!也就你和你哥才傻的相信,我看这刘芳就不是个安分的。”    “娘你说啥呢,这都是没影的事,小芳过了年就进咱们家门了,你这乱猜多影响咱家内部团结啊。”肖志勇忍不住出言辩解,刘芳在他心里就是最美好的姑娘,纯洁又善良,怎么可能像他娘说的那样。    “哎呦,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傻小子,你当人家是宝,人家当你是棵草。现在人家攀了高枝了,你以为人家还能看上你吗,就是那刘芳看的上你,她那老娘也看不上你!你就醒醒吧!”    “娘,你别着急,我哥说一会儿吃了饭去小芳姐家,你让他自己去问就行了。”    肖苒劝了两句就不再劝了,在刘芳和她哥这事上,她点到为止就好。感情的事,还是让肖志勇自己处理吧,外人掺和多了,等揭开真像时,只会让他更难堪。    因急着见刘芳,肖志勇三口两口往嘴里扒完了饭,趁着天色还未全黑出了门。  沈巧梅见状,自嘲道:“真是儿大不由娘啊,那刘芳还没过门呢就搅的家里不安宁,这要是进了门,这日子还怎么过。”    肖苒忙在一旁劝道:“娘,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今天我带回来块布料,一会儿吃了饭没事,娘你帮我看看怎么做吧。”    “行,闺女家年轻轻的就该好好打扮,现在咱家也不缺钱,你看到喜欢的布料就买回来,娘给你做。”    娘俩的话题很快就从肖志勇的身上转移到了布料上。    吃过饭,洗好碗筷后,肖苒从包袱里拿出那块呢子布料给沈巧梅看。    她不会画图制版,脑子里是空有样子却做不出来,沈巧梅是会针线却不懂样式,母女俩就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探讨起怎么剪裁这块布料才合适。    天色彻底黑透了,乡村的晚上格外的安静,肖志勇深一脚浅一脚的摸黑在村里乱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磨掉他心里的烦躁,使他恢复冷静。    寒冬腊月的风刀子般刮在身上,他却根本察觉不到冷,只要一想到刚才在刘芳家发生的事,他就感觉心里有个大窟窿正在嗖嗖的冒着冷气。    他到刘芳家时,刘芳家也刚吃了晚饭,当时刘寡妇正在收拾饭桌,一见肖志勇进屋她立马就耷拉下脸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倒是刘芳见到肖志勇过来,没有露出什么难看的表情,还一叠声的招呼他,问他吃饭没有。    肖志勇对刘芳憨憨的一笑,“小芳,我背来了点柴禾放门口了,今年冬天比往年冷,你洗衣服刷碗时记得用热水,仔细别冻了手,柴禾不够了就吱声,我再去砍。”    刘寡妇刻薄的撇撇嘴,“谁稀罕你那点柴禾,咱们当初说好的彩礼,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娘~”刘芳佯装不满的冲刘寡妇喊一声,看她闭了嘴,这才转头对肖志勇说:“志勇哥,一直以来都麻烦你了,要不是你帮忙,我家这一冬天的柴禾都不知道在哪呢。你也别听我娘乱说,哪能看你帮我们孤儿寡母点忙,就逼着让你娶我。”    肖志勇开始还一脸憨笑的听刘芳在那说,到了后来就越听越不对味了,她这是什么意思,他俩搞对象的事,全村人都知道的。现在这意思怎么倒像要不承认啊。    “小芳,你这啥意思啊?我咋没听懂呢,不是说好了开春我攒够钱就娶你……”    “得了吧!”刘寡妇打断了肖志勇后面的话,口气凉凉的说道:“就你个憨货还想娶我闺女,咋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你看你家那穷样,连件像样的彩礼你都拿不出来,还想娶媳妇呢,一辈子打光棍吧。”    “娘!你别说了,志勇哥不是挟恩图报的人,他就是看咱们孤儿寡母不容易才帮咱们两把,你怎么总把人想歪了!”    “这不是我想歪啊,是这傻小子有事没事就往咱家跑,把你名声都坏了,你听村里人都咋说的,都以为你们俩搞对象呢,这让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刘寡妇冲刘芳嚷完,又转头对一旁呆愣住的肖志勇哀声说道:“志勇啊,算大娘求你了,你以后别来我家了,你要真稀罕小芳,就别缠着她了,你家那么穷,还养着一个已经出嫁的妹子,你舍得让小芳嫁过去跟你吃苦受累吗?啊?你放过她吧。”    肖志勇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刘寡妇数秒,又转头看向刘芳,“小芳,咱们俩都谈一年多了,这不是想不承认就能不承认的事,你现在到底是个啥意思?咱们就一次说清楚吧。”    肖志勇不是傻子,他只是因为太喜欢刘芳了,才会被蒙蔽了眼睛,现在刘寡妇和刘芳一黑脸一白脸的唱双簧,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心底还存着一丝期望。    刘芳转过身去,背对着肖志勇说道:“志勇哥,我其实一直都把你当亲哥看,现在村里的风言风语已经影响到我的名声了,以后你还是别来我家了吧。”    肖志勇听到了心碎的声音,他点点头,“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以后不会再过来了。”    说完,他转身脚步沉重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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