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谈成

等他走远后，刘寡妇向门外探头看了看肖志勇放下的柴禾，撇嘴道：“穷酸鬼，真以为背点柴禾来，就能娶我闺女啊，也不看看自己那癞□□样！呸！”　　　　“娘，你以后别提这事了，让双庆那边知道了不好。”　　　　刘芳嘴里埋怨刘寡妇两句，其实肖志勇人长的比王双庆精神多了，对她也是好的没话说，要不是因为他太穷，她还真舍不得放手。　　　　“闺女，那王双庆他爹真是吃商品粮的？”刘寡妇眼睛放光地瞅着刘芳，这要是她闺女嫁给王双庆，说不准将来也能吃上商品粮。　　　　“这还有假，他爹在食品站上班，我亲眼见到的，今天就是他爹叫人送我们去的县城。”　　　　没了外人，刘芳也懒得装小白花了，一脸得意的跟她娘炫耀。　　　　直把刘寡妇听的眼睛越来越亮。　　　　月上树梢后，肖志勇才慢慢走回家，进了院，就见他娘那屋的灯已经灭了，他悄声回了自己屋，整个人缩在被子里睁着眼睛躺了一宿。　　　　肖苒早就猜到今晚刘芳会跟他哥摊牌，她躺下后一直都在留意着屋外的动静，直到听到肖志勇回来，她这才放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肖苒起床去做饭，就见肖志勇早已经在厨房忙着炒瓜子了。　　　　“哥，你怎么起了这么早。”肖苒看肖志勇一脸的疲惫的样子有点吃惊。　　　　“嗯，我看这葵花子剩的不多了，想着早点炒完了，再出去收一趟吧。”肖志勇因为一夜未睡，眼里布满了血丝，精神也很萎靡。　　　　“哥，你先别忙了，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肖苒将肖志勇叫到一旁，两人找个板凳坐下。她看肖志勇这样真怕他受打击太大扛不住，还不如给他找点事做，让他转移下注意力。　　　　肖苒道：“哥，这做五香瓜子还要单独占一个人手，长期做下来并不划算，等一会儿我把做五香瓜子的配方写下来，你拿着去找赵大姐，看她要的话就卖给她。”　　　　“小妹，你真不打算再做瓜子生意了吗？”　　　　肖志勇早就听肖苒提起过，做完这批葵花籽就不再做了，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让他放弃这每天能挣四十块钱的活计，他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哥，这瓜子生意过了年就不好做了，咱们都卖了这许久了，很快就有人跟风也做起来的，还不如现在把配方卖出去划算。再说我年底打算去部队探亲，这头花生意一时没人管也不行，你两头又忙不过来。哥，两权相利取其重，咱们目光得放长远点。”　　　　肖苒慢慢把事情跟肖志勇分析着。　　“行吧，听你的，那这五香瓜子配方，咱们卖多少钱合适？”肖志勇问道。　　　　“哥，你放开手去谈吧，卖多少算多少。”肖苒打算一步一步的锻炼肖志勇的经商能力，只有他学的多了，见的多了，眼界开阔了，才能知道失恋的打击在人生经历中并不算什么。　　　　“这……小妹，万一价格卖低了，亏了咋办？”　　　　肖苒轻笑道：“那你就谈个好价钱回来，别让它亏了不就行了。”　　　　肖志勇用双手揉揉脸，坚定道：“行，我一定谈个好价钱回来！”　　　　肖苒看他又恢复了斗志，这才松口气。　　等吃过早饭，肖苒拿着一包边角料去了肖二爷爷家。　　　　肖二爷爷家四世同堂，就连房子也都盖在了一处，平日里孩子们都凑到老院里，显得特别热闹。　　　　肖苒把边角料分给了两位堂嫂，顺便拿出剪裁好的布偶零片，教两人缝布偶。　　　　两位堂嫂第一次见这可爱的玩偶，拿在手里赞不绝口，不住的夸肖苒手巧。　　　　肖苒告诉两位堂嫂，做布偶的工钱比头花多一倍，以后没了裁片和旧棉絮就去她家找沈巧梅拿。　　　　这又多了布偶来做，两位堂嫂的心思也活泛起来，她们两家的婆婆都闲着呢，既然堂婶沈巧梅能做，那她们婆婆也能做啊，之前是活少用不到她们，既然现在活多了，哪有放着钱不挣的道理。　　　　肖苒当然不反对两位大伯娘也做，她现在的头花和布偶供不应求，能多个人来加工自然更好。　　　　把活都分出去了，肖苒和沈巧梅就腾出手来专心的研究做呢子大衣。　　　　肖苒把款式细细的跟她娘说清楚，母女两个一个说一个做，足足研究了三天，才算是彻底做好肖苒心里想的那件衣服来。　　　　看着新出炉的大衣，肖苒迫不及待的换上试试效果，大衣做的就是后世最常见的风衣款式，前襟双排扣大翻领，腰间配同色料的腰带，系紧后有明显的腰身，下摆较宽，穿上后显得人身材挺拔，纤腰细腿。　　　　沈巧梅围着肖苒转了两圈夸道：“我闺女还真是漂亮，穿上这衣服就跟城里姑娘是的，真好看。”　　　　肖志勇在一旁也夸道：“小妹，你穿着真好看，我看现在城里人都烫头发，你不如也去把头发烫了。”　　　　肖苒摸了摸自己背后顺滑的麻花辫，摇摇头，“花那钱干嘛，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看的，哥，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县城吧，我带你认识一下郭厂长，以后我不在家的话，你少不了和他接触。”　　　　“行，那明天我就跟你过去吧。”肖志勇这两天精神也好多了，他在慢慢将刘芳的事放下。　　　　第二天一早，肖苒将做好的呢子大衣仔细叠好放在包里，和肖志勇一起坐车去了县城，这次没用郭静领路，兄妹两人自己来到红旗纺织厂。　　　　门卫见过肖苒一次，对她还有印象，让她登记后就放行了。　　　　见了郭力强后，肖苒先是介绍了肖志勇和郭力强认识。　　　　郭力强连声招呼两人坐下，还主动帮两人倒好茶。肖苒心细的察觉出他与上次的态度不同了，对她的态度更和蔼了几分。　　　　郭力强也是求才若渴，他已经看过了李主任改过后的衣服。觉得确实不错，版型没有太大变化，只是添些装饰做了一点小改动，再穿上身后，人就立马就显得比之前精神了。　　　　对于这样的技术型人才，郭力强是有意将肖苒招进工厂，只要她来了纺织厂上班，那以后还怕没有新款式服装吗，只是听说肖苒已经嫁人了，嫁的还是名军官，只怕她到时要随军，不肯来工厂上班。所以这事暂时急不来，要循序渐进。　　　　肖苒并不知道郭力强已经把她认定为是技术型人才了。其实她只是让李主任把肥大的腰身收了下腰，衣服穿上身后显了身材自然好看精神，这些也是她根据上辈子的审美来改的。　　　　见到了成效，生意再谈下去也就简单很多，郭力强早就拟好了合同，全是按照上次谈好的条件来写的，肖苒看过没问题后，双方签字盖章。　　　　对这笔交易，彼此都很满意，郭厂长觉得改进后的衣服只怕能再原基础价位上再提高一些，算下来他还是赚的，肖苒更是空手套白狼，一分钱没出，只是提出几个建议就白得一批呢子大衣。　　　　合同签好后，肖苒也没耽搁，当场提出要红旗纺织厂先帮她制作呢子大衣。　　　　“你这小同志，也忒心急了点，咱们合同都签了，我还能坑你不成。”郭力强笑着领他们去了制版车间这边。　　　　“郭厂长你别见怪，这做生意就讲究一个‘先’字，我这呢子大衣现在制作已经算是晚了，再不抓紧就要换春装了。”　　　　肖苒是真的很急，这服装款式一年一变，明年的款式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子呢，她不抓紧的话这次的机会就白白流失了。　　　　到了制版车间后，郭力强带他们还是找的上次的李主任。　　　　肖苒把包里的呢子大衣拿出来给李主任看，问她能不能给这款式制版。　　　　李主任接过衣服后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声道款式好。　　　　最后肖苒问李主任多久能赶出这批货，李主任表示她们现在手里在做的合同工作服是开春交货，倒也不着急，可以先放一边。之前压的货是夏装，就更不着急改了。既然肖苒的货着急，那她就让工人先赶大衣，反正赶百十来件衣服也用不了多久。　　　　肖苒也正好利用这段时间，琢磨好其他堆压的服装款式怎么改。　　　　事情都谈好后，肖苒和肖志勇也没多留，他们还要去百货商店那边，郭力强见状亲自将兄妹两人送出工厂。　　　　从厂里出来后，肖志勇悄声问道：“小妹，咱们这生意就算谈成了？一分钱不出就白得了一批衣服，这郭厂长……”　　　　他咽下了嘴里没说出口的话。　　　　肖苒道：“哥，那郭厂长可不傻，就我提供的这几个服装款式，不仅能挽回他的损失还能让他赚一笔，大家各取所需。”　　　　“看来我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小妹，你以后可要多教教我。”　　　　肖志勇被刘芳拒绝后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给刘芳瞧瞧，让她知道，他肖志勇并不是一无是处的穷光蛋！　　　　“那没问题！”　　　　兄妹俩一路谈着又去了百货商店那边，肖苒这次来主要就是介绍肖志勇给杜文冠和胡大姐认识，顺便再记录了一下头花和布偶的销售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