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云泽松口气忙先将童岫峦扶了起来,随即同小厮一起将童元倾搀起往回送去,童韶樱也忙扶着童岫峦往兰馨院回。

待回了兰馨院童岫峦径直避进了卧房,伸手便将童元倾伤了得手腕浸在了盆里得冷水里,冻得生生颤抖,半晌才抽了回来去看,虽红肿不堪却略能一动,可见筋骨没事,这才放下心来。紫苏见她行色匆忙回来只觉不妥,悄悄跟进一见如此立刻上前拿了帕子给她裹住。

“这是怎么说?”

童岫峦三言两语告知,紫苏气急冷笑:

“我说大姑娘前脚走怎的后脚房中丫头就去探了三公子,原来为的是这个?大姑娘真真是没得可说了!”

说着要去请郎中来看,却叫童岫峦拦住,她倒不是圣人,只是童元倾眼下已然如此,倘或再闹到童敬成处罚了童元倾,只怕童元倾就要不好。若是个十足恶人她并不在乎,可这童元倾虽对她不客气,重情重义得品性却叫她很看重。看紫苏一副不依不挠得模样,只得道:

“还是找二哥悄悄去请个医女来推拿推拿就罢了。”

紫苏勉强应了,唤了白芷进来看护童岫峦,转身正待去童云泽处,却见梁妈妈陪笑亲自引着一位姑娘进了院子,紫苏匆忙通传,童岫峦忙将手缩在袖中去到小厅,就见了梁妈妈引进来得姑娘身量纤细衣着讲究,虽不见多貌美,却眉眼清秀,温文尔雅。

“奴婢瑾郡王府珞棠,见过童二姑娘。”

竟是瑾郡王府得人,童岫峦吩咐奉茶让座,珞棠这才说明来意:

“王爷遣奴婢来向姑娘道谢,昨日在南安王府亏得姑娘及时遇见,我们王爷才得了救助,不然那样风雪天里,恐怕总是不好。”

童岫峦讪笑,有些面皮发烫,这瑾郡王嘲讽起人来还真不含糊,分明是童家姐妹相斗牵连了他,他竟还遣了奴婢来道谢,叫她情何以堪。正欲客气几句回绝过去,珞棠却又道:

“王爷并非嘲讽姑娘。”

她似能看透人心,叫童岫峦一怔,便又说了下去:

“我们王爷说,不拘是何缘由,是他自己决意要去,和姑娘并无相干。可姑娘若不及时进了梅林,王爷性命确然危殆。这份人情,我们王爷记下了,往后有何用得上的地方,我们王爷自当为姑娘尽心竭力。”

他是因得了口信是简溟相邀才冒雪前往,纵然旧疾发作也还强撑去到梅林,可见心中很将简溟看重。那日醒来又偷听了他们许多话,想来此时也不过因“爱屋及乌”也才看重了她。这却叫童岫峦不知该要如何应对,心知不论怎样都不好和贤太妃瑾郡王等人走得太近,可瑾郡王这份真情实意也确然叫人难以拒绝。

珞棠见童岫峦右手袖子湿了一片,行动间右臂僵硬,恐怕有什么不妥,却又见她似有意掩藏,便也未曾声张,和童岫峦寒暄几句送上了瑾郡王府谢礼,便作辞而去。只是珞棠虽未点名,眼神却叫童岫峦发觉她已看出自己手上得伤,便觉这珞棠倒是个聪明的丫头,行事又不莽撞张扬叫人讨厌。

梁妈妈随侍在旁也暗自咋舌,昨日这事儿本是件不光彩得事儿,可因珹王护着二姑娘,连南安王府和瑾郡王府也都明着偏帮,这歹事也成了好事,如此可见二姑娘真是翻了身,思及此愈发殷勤,直等童岫峦和珞棠叙完话又亲自送了珞棠出门。

这边刚送走了珞棠,童云泽便急急而来,先看过童岫峦手才又道:

“元倾很是不好,伤重不说,本就高热不退,方才急火攻心又在雪地里招了寒,现下愈发不堪,父亲却不许请医,我悄悄遣了人出去也被拦了回来。”

童岫峦拧眉,童敬成这心狠起来也着实太硬,虽昨日在南安王府丢了童家颜面,却也不至于因此就要了童元倾得命,眼下连童云泽得人也拦下,想必孙姨娘那边也是没了法子才这般静默。她低头看了自己手腕,便交代紫苏往正房去禀郑夫人,只说二姑娘扭伤了手,要请郎中来瞧瞧。

童云泽在旁见了瞧瞧松口气,难得童岫峦和孙姨娘一房闹到如此不堪地步,又被童元倾所伤,却还肯替他遮掩救他性命。

紫苏虽恨却也不愿叫人丢了性命,带着忿忿还是去了正房,不多时带话回来,只说已遣人去请郎中,童云泽和童韶樱都在小厅陪着,只是雪路难行,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就听院中声响,白芷迎了出去,却又诧异得赶忙退了回来,未及禀报,就听了院中梁妈妈得声音,随即便有人回道:

“有劳。”

童岫峦大惊,这竟是聂麒得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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