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熟门熟路地归置好轻城的随身物品,汪慎便叫这边新买的小丫头服侍轻城梳洗。

赵玺回来的时候轻城正在补眠,他过来看了她一眼,便去隔壁净室简单洗了下,这才轻手轻脚地掀被上了床。

轻城翻了个身,恍然觉得身边热烘烘的,有什么缠了上来,不由迷茫地睁开眼来。下一刻,便被一个灼热的吻夺去了呼吸。

他的吻,缠绵而热情,不再如从前般莽撞蛮横,耐心地吸吮着她娇嫩的唇,纠缠着她柔软的舌,温柔地扫过她口中每一处。颤栗酥麻的感觉从唇舌交缠处生起,瞬间流遍全身,她脑中昏昏,身子软得厉害,只得任他攻城掠寨。直到感觉到他灼热的手散开她的衣襟,身子微微一颤。

他立刻察觉,稍稍松开她,气息凌乱,难耐地问道:“好轻城,我想你了,可以吗?”一路上,两人和好如初后,夜间虽然亲昵异常,但他担心她的身体,始终没有真正短兵相接。如今,到了凉州,他再无顾忌了。

轻城已经感觉到了他的剑拔弩张,顿时清醒了几分,面红耳赤地道:“天还没黑呢。”她几乎立刻就明白,他这一回,绝不仅限于途中那样的浅尝辄止了。

可这会儿做,岂不是白日宣淫?

赵玺露出失望之色:“晚上我还要和几个幕僚碰面,只怕会很晚。”回来时她已经睡了,到时他怎么忍心闹她?

他琥珀色的漂亮眼眸一下子黯淡下来,几根卷曲的发耷拉在额头,平白无故添了几分可怜的意味。

他道:“明天我就要去大营了。”

等到去了西北大营,也不知多久他才能回来一趟。

他恋恋不舍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毅然放开她,平躺下来闭上眼:“算了,我答应过你的。”

片刻后,身边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一条柔软的手臂轻轻搭了上来。

赵玺的身子一僵,一下刻,整个柔软的身子都靠了上来,这细腻柔滑的触感?赵玺蓦地睁开眼,顿时呆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峰峦起伏的美景,如雪峰上最美的一朵冰莲,颤巍巍地绽放在他眼前。

“轻城?”他不敢置信地唤她。

她面如醉酒,桃花眼儿水光潋滟,柔软如醉人的春波,香软的红唇迎上,堵住了他全部的话语。

“蓬”一下,刚刚强自按下的火再也压抑不住,熊熊燃烧起来。

晚膳冷了再热,热了又冷,房中的动静却还在继续。鹧鸪红着脸低头绣罗袜,眼中带着担心。前两次在京城行房后,公主的惨状她还记忆犹新。王爷明天就要走了,这一次,还不知道会折腾得多惨。

里面忽然传来轻城慵懒的呼唤声:“鹧鸪。”

鹧鸪连忙将手中的针线放下,站起应了声。

赵玺的声音响起:“去打些热水来。”

鹧鸪应下,忙去小厨房倒了热水,端进屋去。

屋中飘散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床帐落下,地上凌乱地散着几件衣服。鹧鸪低着头不敢多看,将铜盘端到了拔步床的踏脚处。

赵玺吩咐:“把盆放下,你先出去。”

鹧鸪依言退出,隐隐听到赵玺笑道:“你不用起,我服侍你就行。”然后便有水声响起,隐约夹杂着公主的低吟娇嗔声,听着便叫人脸红心跳。

等到鹧鸪再被叫进去,赵玺和轻城两人已经穿戴整齐。轻城只挽了个简单的纂儿,插了一支玉簪,脸上红扑扑的,带着笑意。

鹧鸪吊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就见床榻上一片狼藉,地上也是一地的水,也不知是怎么弄的。

她指挥小丫头收拾床帐,自己领着两人去隔壁厢房用膳。

也不知赵玺附在轻城耳边说了句什么,轻城瞪了他一眼:“我自己可以走。”径直往外走去。赵玺追上来,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晚膳是汪慎依照两人的口味准备的,他们只两个人,也就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了。

赵玺待会儿还要和英王留给他的幕僚班底碰头,两人没有好好说话的时间。

轻城想起路上遇到的王夫人,问起王将军的情况,赵玺摇摇头,说他伤在肺腑,王太医去看了,只怕活不了多久了。可怜的是王夫人,两人唯一的儿子也在前几年死于西羯人之手,王将军再没了,还不知怎么着落。

轻城不由沉默下来,又一次想起被东羯人劫掠过的,满目疮痍的小镇,镇中老弱妇孺骨瘦如柴的模样,绝望的眼神。她们都在战争中失去了最亲的人。

如今她与赵玺两情相悦,心中充满喜悦,看到他人的不幸就更为难受了。她忽地涌起一股冲动:打仗的事她帮不了赵玺,可她是不是能为这些战争中受苦的妇孺做些什么?

若是没看到,她也许不会有太多触动,可既然看到了,她也有能力,为什么不试一试?

“蛮奴,”她开口道,“我想帮帮他们。”

赵玺想了想,没有反对,他明日就要去军营了,她却只能留在凉州城。他正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会胡思乱想,有件事忙忙也好。有事要忙,日子就不会太难熬了。

他又给她出主意:“等到接下来几天,凉州城所有的官眷都会来求见你,你可以让她们也一起参与。她们在凉州都是地头蛇,许多事比你有经验。”

轻城应下,她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一个人能解决所有事。不过,她也没想到,赵玺非但不要求她守在内院,还会这么支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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