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丁只是嘿嘿地笑, 不敢告诉李明小樽的名字, 觉得事情可以讲, 但名字就不能说了, 怕小樽知道了会怪他。 李明大笑: “连名字也说不得啊, 那就帮不了你了, 不过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听说她去对面村了, 我等她回来。” “那要是她今晚不回村呢?” 大丁搔着头发, 苦恼的样子: “不回来也要等啊, 今晚不回来, 明早总要回来吧。”心想要是到明天早上还见不到人, 那就去她单位找她。 李明失笑, 真是个傻小子, 跟傻妞一样傻乎乎的, 遇事脑袋都不懂转弯。打开车门叫大丁进来: “我家就在前边, 你先跟我去换身衣裳, 要等的话再出来等。” 大丁迟疑: “但, 我怕她随时会回来。” 李明摇头: “你不知道吧? 我们村有两个村口, 换句话说, 她也有可能从另一条路回家。” 大丁呆了一下。 “上来吧, 先把衣服换了, 要不然还没等到她你就先感冒了。”李明索性下车, 接过他的雨伞, 让他上车。 大丁对他的热情不好意思了: “这么晚了, 不会打扰吧?” 李明收起雨伞, 关上车门, 转头向他笑笑: “客气什么, 上次你不也说了, 出门在外, 谁没有个困难, 上次是你帮我, 这次是我帮你, 礼尚往来。”礼尚往来也是生意场上的规则, 可那是虚伪的客套, 眼前这个男孩只让他觉得亲切, 笑起来的憨模样跟小樽那傻妞一样, 都傻得可爱, 令人忍不住想对他好。 大丁却在想, 他笑起来真好看, 有钱又好看, 家里会不会养了大大小小几个老婆? 他们村里好几个有钱人也都这样, 娶了老婆, 没几年又从外面弄个东北妹回家, 不过他发誓, 以后就算有钱了, 也只要小樽一个老婆。 随李明走进他家, 到客厅坐下了, 大丁一路都在诧异, 因为偌大的屋子只见到二婶一个人。 李明叫二婶拿来他的衣服给大丁换, 大丁不再客气, 去洗手间换了, 出来捉着衣袖向李明比了比, 眼睛一眨, 神情带了点得意, 似在说: “我比你高。” 李明再次大笑, 指着对面的沙发, 示意他坐下, 等他坐了, 逗他: “要是你女朋友永远不理你了, 你会怎办?” 大丁一下子垮下了脸, 沮丧地说: “这次她好象真生气了, 说恨我。” 李明递给他一杯茶: “哦, 你做过什么了?” 刚才吃太多花生糖, 正渴着, 大丁连喝了几口, 温热的茶水把身上的寒意驱走了不少, 对面坐着的人又是那样和熙的笑容, 大丁再也抑制不住, 将他和小樽交往的大概说了出来, 只瞒去小樽的名字和工作的单位。 李明却听得眉头大皱, 虽然在大丁讲述的整个过程他都默不作声, 但大丁看得出他在隐忍, 讲完了, 心惊肉跳地问: “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李明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问: “你几岁?” “二十。” “她呢?” 大丁迷惑, 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都是成年人了呀, 还是答了: “上个月刚满二十一。” 才跟傻妞一般大。李明毫不讳言他的看法: “少年莽撞, 你们太快了。” 大丁叫了起来: “快? 不快了, 从开始打电话到现在都半年了。”他的有些伙伴, 从相亲到结婚, 一个月还不到呢。 李明说: “不是说你们的感情太快, 而是你们太冲动, 这, 该怎么说呢......” 斟酌了一下, 才说: “感情的发生可以是剎那的, 或者一眼就可以决定, 但婚姻却是一生一世的事, 要打稳基础, 才能长久。” 大丁眨着眼, 没听明白。 李明也自知说得似乎词不达意, 想了想: “这么说吧, 婚姻就像建房子一样, 得循序渐进, 不能乱了步骤, 你总不能把房売子都造好了再打地基吧? 所以结婚之后的事不能提前到结婚之前来做。” 他以为最后一句说得够直白了, 大丁仍觉得隐晦, 只凭猜测: “你是说......结婚前不能做那事?” 李明点点头。 大丁年少, 好奇心也重, 看看这屋子空荡荡的, 好象没有女主人, 忍不住问: “你结婚了吗?” 这句话承上启下, 等于是在质疑, 你说结婚前不能做那事, 要是你还没结婚, 难道你到现在也还没做过那种事? 李明尴尬了, 抿了一口茶, 对这句童言无忌的问话直接回避, 笑了笑: “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办?” 问题又绕回原点, 大丁万分烦恼: “我叫她辞掉工作, 立刻结婚, 她不肯。” 李明说: “她不肯辞掉工作, 又不肯结婚, 那......”看了眼大丁, 很不忍心: “那孩子岂不是不能要?” 大丁之前只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小樽原谅他, 没有深想到这一层, 这时听到李明这句话, 整个人呆掉了, 片刻后喃喃: “我那时只是想如果有了孩子她就不会离开我, 没想那么多。” 李明直摇头, 真是个傻小子, 做事只凭血性, 完全没有瞻前顾后, 见大丁失魂落魄, 眼睛都直了, 不知怎的想到刚才小樽哭的那副样子, 心中一软, 过去拍拍大丁肩膀: “你说她是大学毕业, 读什么专业的?” 大丁惘然, 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 想一下: “好象是读财会的。” “这样吧, 你叫她尽管辞职, 过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回来管理这边的新公司, 等她孩子生完了, 让她来我公司工作。” 大丁大喜过望: “那就太好了。”回头想一下又觉得不安, 搓着手, 笑:“你这么帮忙, 都不知要怎么感谢你。” “没事。”李明又回去坐下。 大丁迫不及待又问: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寻思着再问清楚点, 他是老板, 让他亲自介绍小樽进去, 事情才靠谱。 “这个我也在等答案, 得等我家的小顽童决定。” 大丁只觉奇怪, 生意上的事自己不能决定, 反而要让小孩拿主意? 只见李明眉眼含笑地望着他身后的那堵墙, 大丁回头去看, 见是一幅水彩画, 约有一本书摊开的大小, 装在玻璃框里挂在墙上, 画里是两个人, 站在一轮大月亮下面, 但画功拙劣, 根本看不出那两人的脸是圆是扁, 最多只能辩出是一男孩一女孩。 李明瞧画瞧得出神, 不知在想什么, 脸上只是温柔的笑, 大丁暗想原来是结婚了, 儿子或女儿都大得会画画了, 只听李明问: “你觉得这画怎样?” 大丁嘿嘿笑了两声, 心道画得真难看, 我家两岁的小侄女也快有这水平了, 可这不知是人家的儿子或女儿画的呢, 画得再不堪, 也得赞两句。 “小孩子能画出这样的画, 很不错了。” 李明哈哈笑: “画的那时确是小女孩, 十二岁还不到, 可现在是大孩子了, 要再叫她画的话, 只怕更涂鸦。” 大丁怔住, 不止十一岁了? 那就不是他女儿了, 问: “是你妹妹?” 李明嗯一声, 含糊说: “算是吧。”不知突然想到什么, 嗤地笑出声。 大丁烦恼解决后, 心情也轻松, 跟李明拉起了家常: “多大了? 还在读书?” 李明又帮他添了杯茶, 摇头笑: “今天刚刚过二十一岁生日, 还像长不大。” 大丁又一怔, 才笑起来: “也是二十一岁啊。” “是啊, 二十一岁了。” 李明心里感慨, 眨眼二十一岁了, 可别人的那个二十一岁已经快当妈了, 他的这个二十一岁还在懵懵懂懂。他把公司的事务都撇下, 一心赶回来只为她帮过生日, 她却只记挂着要跟朋友谈心。 “哥, 你不用等我了, 今晚我可能要跟木子和乙乙谈通宵。” 刚把她送到木子那里, 连门都未进, 就已经把他往外赶了, 看他脸色不豫, 才又撒娇: “哥, 你先回去嘛, 女孩子的话题又不适合你听。” 女孩子的话题。听起来这一年当中好象真的是长大了, 有了女孩子的话题不想让别人听了, 还会为工作而烦恼, 这些似乎都是可喜的现像, 可想起她眉间的愁色, 他又觉心疼。 大丁毫无心机又问: “交男朋友了没?” 李明又看向那幅画, 轻喟: “还小, 还不到时候, 有时候既盼她长大, 又怕她长大。”叹完又自嘲, “人真矛盾, 是吧?” 大丁似懂非懂地点头, 矛盾? 好象是的, 他有时候也在想要是初一那时继续读书就好了, 现在会更配得起小樽, 可又想, 要是那时继续往下读, 说不定就没办法认识她了, 那又读來做什么。 两个人正在各自叹喟, 大丁的呼机忽然响起, 大丁拿出一看, 喜色立刻染上眉梢, 欢叫: “是她打来的!”是从Q巿木子那里打过来的, 这个号码他印像深刻, 她打给他的第一个电话就是这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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