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夜空异常的美,无数的星星缀在没有一丝其他糜色的夜空,星光聚成银河,恍若梦境。    凤七七捧着脸望着星空,这种自然的景象总有摄人心魄的美,纵使曾看过无数个美丽的夜晚,却仍是看不够。    她仰着头问帝君,“帝君,你叫我来干什么啊?”  语落,凤七七只觉颈上一凉,往脖子上一摸便摸到了一颗凉凉的珠子,她低头把脖子上帝君为她系上的珠子拿起来一看,竟是哪天在异朽阁他买的那颗黑不溜秋的珠子。    “帝君,你这是……”凤七七不明白他这是做什么。    “你可知道这颗珠石是什么?”    凤七七觉得他这问的不是废话吗,她要知道当时还问那个老板娘干嘛,但帝君既然问了,她也只能迎合的问道,“是什么呀?”    “这是泪石。”    “泪石?泪石是什么东西?”    帝君笑笑,“就是眼泪化作的珠石。”    凤七七疑惑的眨了眨眼还是没搞明白,“帝君,你把一滴别人眼泪化成的石头给我戴上干啥?”    “它可保你平安。”    “保平安?!”凤七七忽的大笑起来,“这年头花庙里的和尚可是越来越会忽悠人啦啊,连帝君你都用平安符了,这世上哪儿来的什么可保平安的平安符啊,人各有命,该挂之时还得挂,况且我一直都很平安的很,不需要再保平安了。”    帝君抬手指了指她的眉心,“平安?那这是什么?”    凤七七赶紧捂住额头上那抹朱色的淤痕,干笑了两声道,“这,这是个意外啦。”    “那你又怎知不会发生第二个意外。”    凤七七思虑片刻,“可这里很安全,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帝君为何现在送我这个?是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帝君摇头,“还不走。”    “那帝君为何此时送我这个?”    帝君看着她,似微叹了一声,而后缓缓道,“小七,你要知道,在这世上,最险恶的不是刀山火海,而是……人心。”    凤七七又眨了眨眼,便是没明白他啥意思,于是帝君又道,“所以,有人在的地方都是有危险的地方。”    凤七七挠了挠头,“帝君,这个我也知道啦,不过我现在身边就只有你,常焱跟小白,你们还会算计我不成,这白鹿原的其他人又不认识我,谁会害我?”    “人心叵测,离你越近的人,想要伤害你,便越是容易。对谁都不能没有警惕之心,不要太相信别人,包括小八,常焱,”帝君顿了顿,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缓缓道,“也包括我。”    凤七七与他对视了一阵后,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并非她怀疑帝君所说,只是常焱同她一起长大,虽说经常吵吵闹闹,但在她心里早已把常焱当做是哥哥们一般的亲人。    而小八,一只没有灵力的小妖,自己尚不能保护,如何能去伤害别人,况且,她还许诺要保护小八,一个都需要自己保护的人又怎会反过来伤害自己。    帝君呢,若他要害她,早就能下手了,干嘛还好吃好喝的养着她,难道他能是想把她养肥了宰来吃了不成?    而且自从遇见他,每个月的十五便开始变得没有再那么难受,也许也是这个原因,只要有帝君在她身边,她就会觉得很安心。    凤七七不想再和帝君讨论这个话题,无论是小八,常焱,还是他,她都相信他们不会伤害她,于是桑九将胸前的泪石举起,扯开了话题,“帝君,你刚说这是什么?”    “泪石。”    “那帝君你知道这颗泪石是谁眼泪变的吗?”    “这是上仙长右眼泪所化。”    凤七七在脑子里搜索了下这个名字,结果想了半天,只搜索出一个信息,不认识。    遂她又问,“长右又是谁?既是眼泪,怎么会是黑色的?”    “因为,他已成魔。”    “魔的泪!”凤七七震惊,“那不就是魔物了吗?那还怎么护人平安?”    帝君垂眸笑了笑,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好听。    “戴上它,以后无论你在哪里,我都可以找到你。”    回房后,帝君立于床头伸出手将掌心舒展,手心之上便出现一块白色的光屏,光华里穿着水色衣裙的女子此时正靠在门上,一手撑着门,一手捂着胸,脸有些异常的红。    他看着她胸前那颗黑色的泪石,半晌,眼神却渐渐暗淡了下去。    他惨然一笑,长右,这世上除了这颗泪石还有什么能证明你曾存在过?    十万年前,天庭初建,以天帝统领三界。    是时,六界之内仍动乱不堪,仙族与妖族常有大战,妖魔横生祸乱人间,是以天帝任上仙长右为降魔大师,长右此生之愿便是斩尽天下妖魔。    长右曾对他说,有他在一日,便决不允许妖魔作祟。    那时他玩笑问他,“那若一日,你也堕仙成魔呢?”    长右不屑一笑,挑眉道,“你也太小看我了,你觉得我有可能成魔吗?”    他只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如若真有那么一日,”长右冷下神色,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你便杀了我。”    他觉得这不过是句玩笑话,可竟一语成戳。    长右不知从哪里捡回来一只狐狸,遍体火红,甚是漂亮。每次到他这儿来蹭酒喝,长右都带着这只小狐狸。    而这只狐狸并非灵狐,而是妖狐,就算长右使了法子掩盖了它身上的妖气,但他还是能一眼看出来,便问他,“这狐狸哪儿来的?”    “捡来的。”    “我可不知你何时有养宠物的兴趣。”    长右偏头一笑,挑眉道,“现在有的。”    “还有,”长右轻轻摸着小狐狸的头,容色温柔,对他说,“她不是宠物,她叫阿离。”    那时他便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也不过是只小小妖狐,他也未曾有多在意,毕竟这天上诸多神仙最初也只是一只小妖,被长右用灵力养着,又在这仙气馥郁之处,想必这只小妖狐也定能很快位列仙班。    但他没有料到的是,那只狐狸也并不是什么妖狐,而是魔。    妖与魔不同,妖经修炼可飞升成仙,而魔却是决不可能的。从来成魔者没有一个是能从魔道脱离的,一旦成魔,永世为魔。    魔在平时虽与妖无异,可一旦魔性发作便会丧失心性,变得凶残暴虐,只知杀戮。成魔越久,更会一点一点被魔性所吞噬,以致六亲不识,冷血无情,成为没有灵魂的傀儡。所以,天帝决不允许魔的存在,祸乱人间。    即使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立誓要斩尽天下之魔的长右,会爱上一个魔女,更未曾想到,这个魔女便是阿离,伴了长右千年之久的小狐狸。    他还记得那日,天地昏暗,九嶷山边的天色却是一片血红,红色的残阳,乍黑的沉云,两者相映,森然诡异,似一只鬼眼在暗夜里缓缓睁开,露出猩红的眼瞳。    他赶到时看到便是一片残阳如血的天幕之下,伏在战地上的长右浑身被鲜血浸透,四周是无数已然冰冷的尸首,一身白衣被染成血红,白色竟成点缀,似一片红雪里绽放的几段白梅,艳丽,孤冷。    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已经闭上眼的阿离。    他亲眼看到长右脸上渐渐浮现出黑色的堕仙印记,暗色的纹路自眼角蔓延有如蛛丝缠绕,一点点布满了整个侧脸。    他大呼他的名字,欲以神力逼退他的魔性,然而他却是自甘堕魔,他救不了他。    长右缓缓抬起埋在阿离肩头的脸,渐渐睁开的双眼被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瞳孔完全占据,看起来狰狞而可怖。    瞧见他,他嘴角微微上扬,一滴黑色的泪水便自他眼角里滑落,留下一道长长的泪痕。    他看着他,脸上是悲伤到极致的笑容,而后他缓缓开口,“杀了我。”    自那以后华清池边又多了一盏长明灯。    他当时是看到了那颗泪石的,但他没有去拾起来,想着便由它如那些往事一般,尽掩于黄土之下,然而竟在这白鹿原再见这故友之物。    这是长右在这世间唯一留下的东西,长右因悔恨在阿离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孤身奋战时自己未能在她身边,像从前一般护她平安,以致让她孤单死去而堕仙成魔。    所以只要凤七七戴上这颗泪石,无论她在哪里他都可以找到她,护她平安。    他原想过些时日再让她戴上,但现在看来,她身边潜藏了太多危险。    帝君看着光华里笑得天真烂漫的凤七七,想着,她必须平安,至少是现在。    -----今日小段子---    凤七七又准备拍拍帝君马屁让他给她买糖葫芦吃  于是她故技重施,又谄媚的对帝君道,“帝君你今天真好看。”  但帝君却冷了脸  凤七七心底一惊,难道这招不管用了?  接着便听见帝君冷着脸问她,“我哪天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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