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宋两国,积怨已深。如今成吉思汗大肆侵占金国领土,已经让如今的金宣宗完颜珣大感苦恼。虽多次向南朝求联合,但如今南朝却有一派,主张联蒙,本来南朝皇帝也有意联手,但被那一派大臣多次从中作梗,使得这事久久没能做数。

而那商雀轻,不知道是忠于先烈,还是心中记仇,这百利无一害的联盟条件,他就是不答应。多次求访,多次被拒。仆散安颜也曾多次派人劝说,大多都是先宋之仇,不应隔代,如今再不联合,怕是如今南朝之流,也要被人杀个干净之类的说辞。而这商雀轻却是油盐不进,商雀轻今年七十有余,正是生在北宋被灭之际,自幼耳濡目染,再加上但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说辞,这金国之恨也是在商雀轻心中积累了起来。

当年带着燕山派抵抗金军的,正是商雀轻的父亲,而当时带兵的,却是仆散安颜的祖父。这么算来,商雀轻却还算是仆散安颜的长辈。金军入境以来,连着几任皇帝力求学习汉族礼仪,这将近一百年过去,带着这一众女真英烈,现在都是有些知书达理了。说到底,在蒙古没有展现出侵略意图的时候,这金军和燕山派还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只是如今形势危急,仆散安颜多次求和无果,这才出此下策,其实仆散安颜自己心中也是有所愧疚。

虽然自己也有几次想要撤军,但是碍于面子,一直没能做到。今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同样也是仆散安颜始料未及的。虽然早就知道顾承弱有意将燕山十三氏收为己用,但是他却没想到顾承弱会用如此简单直接的方法逼自己就范。而就在仆散安颜得知女儿被擒,正准备忍辱答应的时候。云十一却是出其不意的救下了仆散含蓝,这时,在他嘴里提出撤军的要求,自然不会让商雀轻承了那顾承弱的人情,又可以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仆散安颜便欣然同意了。但是在脸色上,仆散安颜仍是摆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这也是金国一代大将军能在这年轻人面前所留下的最后的骄傲了。

云十一见仆散安颜答应,自然也是十分高兴。趁着仆散安颜去给自己叫下人为自己洗漱的时候,赶忙挖出那小巧可爱的罗睺蛇,给牢中的老叫花送去。但害怕路上家兵发现自己,仍然是摸黑走墙,但奇怪的是,和来时不同,回去的时候这一路上已经是无一人影了,想来是被那拂地跨将二僧给杀了个干净。

就在这时身后才突然灯火通明,一排排的家兵不知从什么地方举着火把跑了出来,想来是去追杀那拂地僧了。身后还能听到一些隐约的叫喊,云十一扭头看去,一个领头膜样的人正在同那些家兵说着什么,云十一赶忙加快了速度,想来仆散安颜安排来伺候自己的下人多半也快该来了。

牢房之中,老叫花等着十分着急。他也不知道云十一到底功夫怎么样,只知道是个好苗子。心想若是真碰上了仆散安颜,万一被打死,那自己可真是罪孽深重。突然间,老叫花听见外面喊声震天,心中大呼不好,可别是那小子被人逮住了。想到这半个月之间,自己同云十一每日一起吃喝拉撒,倒也足以说是忘年之交了。心思至此,老叫花当即胡子一吹,运转起内力,抬手就要将那小窗拍个窟窿,前去搭救。就在一掌就要打出的时候,外面却是突然传来了云十一的声音。

“老叫花,老叫花。醒着没?”

老叫花听见云十一声音,这拍出的一掌硬是收了回来。这一口提到上嗓子眼的气也是硬硬憋了回去。老叫花身内一阵气血翻涌,没好气的对云十一说:“这外面怎的这么大阵仗,你快些把蛇丢给我就跑路吧。”

云十一从身上撕下一块衣服,将那小蛇包住,任这小蛇如何挣扎,云十一都把它拿的死死地。包住扎好,云十一从那窗户缝里给老叫花塞了进去,说道。

“老叫花,过不了几日,你就能出来啦!我得先走一步了,你且藏好你的宝贝蛇,别被他们看见。”

说罢,也不等老叫花答应,就赶忙往仆散安颜的宅子方向跑去了。

第二天一早,云十一从那大宅的侧房中出来,推门而出的时候,已经从小叫花子,变回了初来唐山城的俊公子。这一日,仆散安颜也下令,撤下了燕山之中层层包围的精兵。

今天一早,唐山城中就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浇去了这几日太阳暴晒而生的暑气。今天老叫花被放了出来,可那小蛇却是不见了,云十一也没有过多问询。只见老叫花骂骂咧咧的被几个家兵赶了出去,走之前还对云十一说了一声后会有期。

云十一见事情做了,本想就此告辞,前去燕山寻找商威。结果仆散安颜却告诉云十一说,商家一众人,过几日会来仆散府做客,叫他不必着急,不如在府中做客几日,逛逛这唐山城。云十一想了一想,便答应了下来。

这几日之间,云十一便是每日早上起来就仍是在院子里练功,没事的时候就给那牙勿塔念些开度往生的佛经,平日里也不出仆散安颜的宅子,就同仆散安颜两人一同住在这里。而今天仆散含蓝却是突然来找云十一,说是想要请他去那捻茗阁做客。云十一在这府中没几个说得上相熟的人,便也一直不好出门逛逛。今日仆散含蓝来找他出去玩,云十一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

少年心性,喜交朋友,却是阴差阳错又是结仇,又是入狱,而此间缘由,却是仆散含蓝自己一人的误会。而仆散含蓝听父亲说这少年并非商家人,前几日府中出事,又是他救下了自己,自然心中好一阵愧疚。女真人豪爽性情,却也抵不过少女怀春。仆散含蓝即使是自恃性情爽快,可去找云十一赔罪的时候也是扭扭捏捏,两颊桃红。

然而云十一却并没有发现少女心性,只是满心欢喜的的答应了她。云十一虽然不是很喜欢热闹的人,但是却很喜欢红尘侠客那般逍遥自由,在唐山城的街道上,看着来往行人不绝,路边尽是小商小贩,云十一不禁脑中对今后的江湖生活充满了遐想。但碍于没什么见识,一路上是问题不断,而且大多都是些问题,都是指着那些店家或商贩,问这是卖什么的,那是卖什么的。

云十一除去在少林寺生活的十三年外,大多时候都是在镖局里度过的。林长聪很喜欢他,在他未成年前从未给他派过镖。云十一可以出门的机会很少,最多也就是同镖局里的长辈去临安里买过马。而买新马,大多要一年一次,所以即使这唐山城没有临安城繁华,但在云十一眼里,却还是有很多是新奇玩意。

仆散含蓝却是一点都没有嫌他烦人,只是耐心的一一回答云十一提出的问题。两个人边走边笑,路上行人见是仆散家的小姐,大多也都绕着道走。不多一会,两人便是到了捻茗阁。门口的伙计见到仆散小姐竟然携了个男子来喝茶听曲,登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两人进了大厅,一个小伙计赶忙迎了上来,将仆散含蓝和云十一请上了二楼。

包婼听说仆散小姐带了个男子来,也是倍感好奇,便也放下手头的差事,往仆散含蓝常坐的阁间去了。

包婼是个汉人,自出生来,就在金人的天下打拼,也从未去过那南朝,只是听父辈常说些什么莫要忘祖之类的话。她自幼做些茶水生意,能做到今天这一步,也是由得包婼本人精明能干,是个从商的良才。

包婼一推开房门,见到仆散含蓝正在同一个书生气十足的俊公子有说有笑,这可奇坏了包婼。很久以前,包婼曾问过仆散含蓝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当时仆散含蓝只是说了几个字。

“顶天立地,气吞风雷,纵横万水千山,武功盖世无双。”

可这面前的小公子,怎么看也不像什么武功盖世之人,先不说这相貌,就这年纪也肯定没什么厉害把式。包婼倒是听说将近半个月前,三忠斋有个和仆散含蓝年纪相仿商家的年轻人,打死了那在唐山城十分出名的仆散府好手徒单牙勿塔牙勿塔,前几日听说仆散安颜撤下了燕山上的金军,包婼不由得就将眼前的这个小公子和那武功高超的商家子弟联系在了一起。

可是云十一眉慈目善,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杀伐果断,精明狡诈的商氏人。仆散含蓝见到包婼进来,十分高兴,便对包婼说道。

“姐姐,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仆散含蓝拉着包婼坐在了自己的旁边,对包婼说道:“这位是云公子,是个宋人,就是他前几日在三忠斋和我生了些误会,却是害死了……”

说到这里,仆散含蓝却是难以再启齿了,牙勿塔虽和仆散含蓝并不是十分亲近,但是有自幼父亲派给自己的侍卫。他的丧命,说是云十一的过错,其实不然。若不是自己太过莽撞,又忙于同父亲讨功,自然不会令其同云十一交手,自然也就不会丧命了。

云十一听起这话,也是沉默了起来,先前的笑容渐渐地被自责的神色代替。心道若不是自己多了酒,心智倘若清明,肯定不会被疼痛冲昏了头脑,下如此重手。心思至此,便又是默默地念起了佛说阿弥陀佛,只想给那牙勿塔消些业障,增些福慧,愿其往生善道。

包婼见突然两人都不说了话,想来是两人的结识,不是那么简单。包婼便同云十一搭起了话。

“云公子,奴家是这茶楼的掌柜。姓包名婼,也是个汉人,听家父说,以前是北宋真定府人,后来辽国破宋,金再破辽,祖上辗转,到了我这里便是同家人流落到了这里。天下汉人,殊途同根,今日得见,想必也是缘分。”

云十一回道:“包小姐,在下姓云名十一,本是郑州人,现在在临安住….”

仆散含蓝却是插起了嘴:“姐姐,你就莫要套甚么近乎了。半个月前你这里那几个汉人乐师呢,快快叫出来,给云公子唱点曲听。”

包婼笑道:“临安可是好地方,据说那的山水可是天下一等一的美景。既然公子是临安来的,那这几个乐师唱的曲,公子想必很是喜欢,等他们唱完了,再叫几个这边的戏子给公子唱个院本听。”

云十一摸了摸头,尴尬的笑了笑:“我听不懂什么曲子,只是听个热闹罢了,包小姐不必费心了。”

包婼却是摆了摆手,笑道:“这楼下坐得满满的人,有三天两头就来一次,说到底,有几个能听得明白的呢。公子这般实诚,奴家倒是不讨厌。”

云十一被包婼这么一逗,登时羞红了脸,旁边的仆散含蓝却是装作一脸认真品茶的样子。包婼见这两人都有些孩童心性,便也不再打趣了。轻唤了一声门外的伙计,吩咐了两句,便又是含笑对云十一说道。

“公子,听说你功夫不错?”

云十一终于有了话头,急忙说道:“也没什么功夫,就是力气比别人大些,跑的比别人快些罢了。”

包婼轻笑道:“公子可真是太过谦虚了,这天下之大,功夫冠绝江湖的头脸人物,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我这茶楼也开了十多年了,平日里来往的侠客也是不少,谁有真本事,那我可看的都是一清二楚。”

云十一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包小姐,还请问这功夫冠绝江湖的人物,全天下有几个呢?”

旁边的仆散含蓝听到这两人聊得火热,似乎是全然忘了自己,便没好气的插嘴道。

“这无论老少都知道的事情,你还在问。”

包婼见仆散含蓝有些生气,便娇笑了一声,对云十一说道。

“如若公子真不知道,就让含蓝给你说吧。”

云十一听言便是一脸好奇的看向了仆散含蓝,仆散含蓝被云十一盯的很不自在,便回答道。

“这天下武功至高,当属应天大侠铁免忧,传说他当年连杀伪齐皇帝,来去无踪,逼得伪齐四年间无圣上,最终将原本的归德府,还给了南朝,重新成了应天府,于是被人称作应天大侠。这人九年前,武林鼎会,最后迟迟出现,打败了当时已经是迟暮之年的北少林傅觉方丈,自此坐上了天下第一的宝座。”

云十一突然听到了傅觉方丈的名字,神色一阵恍惚。从仆散含蓝言语中,云十一可以听出来傅觉方丈当时已经是迟暮之年,但是仍是力败武林群雄,最后若不是铁免忧出现,仍会扛鼎天下。

仆散含蓝接着又说道:“这其次的,应该就是现任少林寺方丈傅慧大师了,将传说中那达摩堂六绝指融会贯通,自造点禅。在六年前打败了少林寺另一名方丈候选,成为了少林寺新的掌舵人。”

云十一听到如今少林寺方丈是傅慧师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道傅慧师祖仁慈刚正,自然不会败给傅恒那贼秃。

“其实剩下几人与傅慧方丈武艺差之不多,互相也都没交过手,谁也不敢说谁强谁弱。”

仆散含蓝喝了一口茶,接着说道。

“若说阴险邪功,当属丐帮丐兵教头,吞毒老丐练幺九。”

云十一听到这名字,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仆散含蓝见他神色突变,好奇的问道。

“云公子,你怎么了?”

云十一连忙拜了拜师示意自己无碍,请她继续。

仆散含蓝便接着说道:“练幺九这人倒是比铁免忧还要神出鬼没,至今也没几个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在我看来天下的叫花子长得都一个样子,都是那般讨人厌。而这练幺九年轻时候据说十分英俊,就算如今老了,想必也和其他的叫花子不一样。这人搜罗天下邪功,多是些见不得人的阴险功夫,其中当属那毗湿奴神法最为厉害,这功夫说是从那天竺传来的。这老叫花正是练了这功夫,百毒不侵,反而还能收容在自己的体内。据说是在心脏下面又长了一个毒囊,收发自如,任谁被那练幺九拍上一巴掌,登时通体溃烂,生不如死。”

仆散含蓝说着打了个哆嗦,想来是那种死法十分可怖。

“除了练幺九,剩下的就该当属那商雀轻了。”

仆散含蓝似乎是很不想提起这个人,只是草草的说了些此人轻功极其厉害,如飞鹤雄鹰,蜂鸟蝇蚊。

“还有那南宋朝廷的孟珙,其先祖就是追随那岳武穆闯出了名号,此人精修岳飞所长,其武艺,兵法都是十分厉害,当属如今南宋朝廷第一人。父亲对这孟珙也是敬佩有加,如今两国有意图和,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一见这传说中的人物。”

仆散含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这几人当属如今武林扛鼎的几人了,其他还有些什么什么门派的,武功也都不错,但却是没那么大名号。比如那全真教自从王重阳过世之后,便再也出不来一个能有重阳子一般惊世之人物了。”

话音落下,包婼接口道:“妹妹倒是讲的面面俱到,这下公子想必是牢牢的记住了罢。”

云十一笑道:“这自然是记住了。”

这时,一楼的乐师突然换了一批,两女三男登到了台上,开始摆弄起了手中的家伙。云十一在二楼不经意的向下一看,却是看到了楼下的伙计,从门口正飞到了戏台下面,之后便是昏死了。

云十一见此,当即从二楼跃了下去,仆散含蓝轻功也是十分厉害,见云十一跃了下去,她也是跟着就跳了下去。

一楼厅中,已经是乱作一团,云十一刚刚落地,还未及扭头,便是听到了一声大喝。

“都吵些甚么?这下人没有眼色,我给他些教训是理所当然。”

二楼的包婼听到这声音,赶忙下楼。云十一此时已经看清了此人面貌,这人是个十分高大的男子,胡子略短,长相倒是十分的英俊,年岁有些大了,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倒是有些王爷模样。

云十一还未开口,仆散含蓝却是先娇咤道。

“商震,你疯了不成?敢来唐山城里撒野?”

这男子哈哈大笑道:“仆散小姐,你们堵了我们家三个月的门,好不容易能下山找些乐子,这不长眼的下人这般拦我,难道还不能给个教训了?”

仆散含蓝目含怒意,说道:“你来寻乐,自然不碍我事,可是你动手在先,这伙计不过是平常百姓,他哪知道你商二爷是何许人也?”

商震有些自知理亏,他本也是个豪爽性格,对这么一个小姑娘自然也是发不来什么火气,便也就顺势道歉道:“好罢,好罢,算是我错了。仆散老儿一家子可都是牙尖嘴利。”

包婼此时已经从二楼走了下来,她走到堂中将那伙计扶了起来,叫人送其去后院休息。事情做了,包婼转头看向商震,满脸怒意。

商震见到包婼,满心欢喜,连忙说道:“包小姐,半个月没见了,我甚是想念啊。”

包婼回道:“你想念甚么?你想念我就来砸我的门脸吗?”

商震面露尴尬,辩解道:“我自然不是来找小姐的麻烦的,只是思念之深切,又碰到这人百般拦我,便是得了急,还请包小姐谅解。”

云十一在一旁看的糊涂,便是低声问向仆散含蓝。

“仆散小姐,这商震是何许人也?”

仆散含蓝不悦道:“你我不是早就交上了朋友,你怎么还叫的如此生分?”

云十一听到这话,张口想要直呼其名,可是话到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当时答应下来,也只是借着酒劲,真要让他直呼女子芳名,真是难上加难。

仆散含蓝见云十一呆住,便是轻哼了一声,说道。

“这商震,是商氏二少爷,不知怎的,喜欢上了包姐姐。爹爹还没派兵的时候,他就是隔三差五的就来惹事,虽说好像人不是很坏,但办事是真的少根筋。”

而就在两人窃窃私语之际,包婼显然已经是已经有些想要撵人的意思了。商震也是被堂中众客看的生羞,不知如何是好。云十一见商震左右为难,口舌又不是包婼对手,正想出声解围。就在云十一刚刚站出,便听到门口又是一阵骚动,从门外走进来了几个人,为首一个老人,身高六尺,眉须皆白,头发不长,五官倒是显得年轻,眉眼之中,仍能看到一股锋锐之意。

而在这老人身后,正是商威。云十一看见商威,那面前这个老人的名字已经是呼之欲出了。商雀轻膝下四字,正取名是威震天下四字。

商震见爹爹找来,当时便是不敢再同那包婼嚼什么口舌了。云十一看见商威,喜出过望。这几日云十一一直在担心万一商威挂念自己,没有来唐山城,那自己想要寻到他,那可是难如登天。

商威也看见了云十一,心中惊喜之余,也是纳闷,心想怎么这小子和仆散安颜的千金混在了一起。

几个人各怀心思,却还是商雀轻张口打破了僵局。

“老二,你喜欢的那个女娃子呢,让爹爹替你把把关。”

商震听言浑身一抖,三十多岁的人了,但商震被父亲这么说,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的。但父命难违,便是再不好意思,也是用手慢慢的指向了包婼。

商雀轻定睛一看,见包婼确实是个一等一的美人,便也是哈哈大笑,连夸儿子有眼光。一旁胖的包婼见两人这般戏弄自己,便是冷声说道。

“商前辈,商二爷,还请两位自重,我从未说过要嫁于你们商家,还请不要这般轻薄于我。”

商雀轻听言,笑的更是开心,连夸包婼不仅相貌可人,更是有自强自爱之心,不同于寻常女子。

商威这个时候突然对商雀轻说道:“父亲,莫要再打趣二弟了。我们此行正事还未办,现在已经到了正午,该去那仆散府做客了。”

商雀轻听到大儿子说话,便摸了摸下巴,对商震说。

“老二,等事情办完了在来找你的梦中情人吧,我们走罢。”

商震见父亲唤自己,便点了点头,又冲包婼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走了。包婼便是假装没看见,只是目光游离于房梁。商威见包婼不理自己,便叹了一口气,跟在父亲身后离去了。

仆散含蓝见商家一行人离去,便对云十一说。

“十一,他们要去府上了,我们便跟着他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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