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鹊桥会是每年少男少女最为开心热闹的日子。

宅子里的光棍儿们到了晚上被池夏全部轰了出来。也不看看年纪都多大了,天天娘们兮兮的厮混在一起有啥意思。郎君们又不会平白无故的从天上掉下来。真以为天上会掉馅饼啊!做梦!看着她们那不情愿的样子,池夏就来气:谁要是今晚找不到合适的人就甭回来了。

韩三儿她们自然不服。一个个高声叫嚣着凭什么。池夏也是单身,真要按她那套说辞的话,她也不能待在家里。

池夏回以冷笑扬了扬拳头:就凭她拳头硬。有谁不服,来试试?再说她还是个青春无敌的美少女,跟眼前一堆奔三的老娘们比,她嫩着呢。

众人心里非常鄙视池夏的威胁:要是能打的过,她们早上去了,还用的着站在原地听训么?

有人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随着池夏锐利的目光一扫,立马鸦雀无声。她就喜欢看她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玛德,她这么操心还不是为她们好么?再看看她们那一脸的不情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逼良为娼呢。

宅子里下人们同情的看着几位主子,想笑又不敢笑的。实在忍不住就低下头无声的大笑,免得被主子们看到尴尬。如果他们的双肩没抖动的那么厉害的话,可能会更有说服力。

撵走那群光棍儿的池夏还没来得及享受的喝杯茶,就经历了与韩三儿她们同样的命运。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成了那个被威胁的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人哪真不能太得意了。说不准那一刻就会被打脸。就像她一样,瞪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可不是她打不过,而是她不敢。因为赶她出来的人是对她有恩的春苗婶子。

唉,既然回不去了,池夏只得去街上走走。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逛七夕呢。前几年东奔西走抽不出时间。现在总算有机会了。

夜幕降临,虽然顶着夏季的壳子,但独属于西北的夜里依然有一丝清凉。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各式各样的杂耍,来往不息的人群,形成了一副和谐的画面。

浪漫热闹的气氛下,让人暂时忘记了战乱。美好的令人沉醉。要是这天下再无战乱就好了。

街上人太多,池夏找了几家店才寻到一张靠窗的空桌子。随意点了几个小菜,一边吃一边看着过往的男男女女。有拖家带口一起来的,有和朋友或是同性的兄弟姐妹来的,也有文人墨客三五成行,间或有一两个孤单影只的。

其中,未婚适龄的男女最好区分。男子的手里拿着青色的手帕,女子手中拿着一朵鲜花。若是碰上看中人,会将手中的帕子或是鲜花送给对方。对方要是收下,那么那两人可以找个茶馆酒楼坐下来说说话。当然他们身边都跟着朋友。到底是要为安全考虑。对方要是拒绝,那就只能在街上继续寻找心怡的人。那些定了亲的男女往往这一天会出来光明正大的见个面,以缓解相思之情。

光池夏坐的这家店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进来好多自带甜蜜气息的男女。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她瞬间变得显眼起来。有的找不到位置的男女趁身边人不注意还瞪了她好几眼,似乎在说没点眼色还不快走。

除了显眼,收获最多的是同情。看池夏的穿着也不差,竟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不是有病就是装富。

练武的人大多耳聪目明,池夏也不例外。不过,外人的窃窃私语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反正也是不认识的人,说一句又不会少块肉,就当是听别人的闲话。

贾应、荷花他们就是在这样的气氛中进来的。

见到他们的第一眼,池夏以为那两人在一起了。还没等她开口说恭喜,荷花道:“可算找着你了。”

说完,倒了杯茶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看那架势像是渴了许久似的。接着,又吐出一句惊人的话来:“好了,你们聊,我先出去转会儿。”

“等……”池夏的第一个字随之淹没在贾应的话中:“是我叫她来找你的。”

荷花的身影早已消失,池夏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开口。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总觉得说什么都很怪异。他们又不那种关系,就这么大喇喇的坐在这里感觉好别扭的。

贾应如何不知池夏的坐立不安,可他来都来了。如果不说个清楚明白,他这辈子都不会甘心的。

“我心悦你!”鼓足了勇气的贾应直视着池夏的双眼,同时将属于他的青帕递到池夏的面前。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攥在一起,可见他的内心中并没有像他表面上那么淡定。

简简单单的是四个字,带给池夏的震动不亚于十级大地震。偶滴个天呐,这让她怎么回答?答应?还是拒绝?无论选那一个,她都觉得不妥。可她瞧见对方眼里的固执,就知道今儿不给个答案是不行的。

他们也可以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但不是所有的青梅竹马在最后都能走到一起。

反正,池夏是做不到的。她一直拿贾应当哥哥看待,谁知道对方会喜欢她。平时一点都没显露出来。若不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她还以为对方在整蛊她呢!

最尴尬的莫过于此。可也不能不说清楚。在感情的世界里最怕的就是拖字,可谓是害人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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