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程小斧代替梅珠值夜,卧房里,王芍分派了一件特殊的任务给程小斧。并且许诺,小厨房的酱肘子管够。
程小斧自然乐不可支。
两人隔着罗汉床的几案,一直商量到后半夜。
第二天清晨,王芍比前一日早起了一刻钟,依旧去了上院,伺候母亲起床、早膳。
夫妇二人各挂着两个黑眼圈,强撑着欣慰的笑,对女儿百般迎合。
王云修因为熬夜研究医书,黑眼圈更加浓重了些。看在女儿眼里,却疑心生暗鬼。她觉得父亲眉眼间拢着浓浓的愁绪。而这愁绪,和前天来寻他的那个女医官有关。
而郭进也不负所望,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查出了那个女医官的底细。
“这女子叫何忍冬,是此次到金陵太医署应援的女医之一,专研内科,听说在太医院的资历也很深。此次被派到金陵来,是因为得罪了宫里一位贵人。”郭进昨日从张来富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这种事轻重之间很难把握,稍有不慎就会落得里外不是人。
可郭进也知道,帮王芍去调查她亲爹这种事,还真是他做最合适。
王芍一边听着,右手的算盘不停,左手则翻过一页账册,“嗯”了一声示意郭进继续说下去。
郭进绷着脸颊,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并不阴郁。“何女医得罪的那位贵人可能不想放过她,在同行人里做了手脚,让这个何女医一路上备受排挤。马车、船舱都是同等级里最差的。到金陵之后,何女医被分派到了一间潮湿阴暗的屋子。听说她身上有旧疾,刚住下没两天就病倒了……”说到此处,郭进语气里带上了不易察觉的谨慎,忍不住抬眸朝王芍看了一眼。
正对上王芍转过来的眸子,不知怎地,郭进竟本能的避开,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相比郭进的不冷静,王芍手下的算盘“噼噼啪啪”不停,毫不在意的问:“病了?所以来求助我爹?”
郭进口干似的舔了舔嘴唇,看着王芍,道:“我派人去看了一下,那个何女医的确病的挺严重,而且……”
郭进王芍表情平静,才斟酌着继续道:“今天早上派去的人回禀,说昨天黄昏的时候王神医去看过那位何女医,前后进去了两刻钟。神医离开后,柴胡亲自驾车将何女医以及何女医的婢女转去了鲤鱼巷的一栋宅子。安置好后,柴胡先是回橘井堂抓了两副汤药,又去人市上雇了个矫健的婆子,一块儿送到了鲤鱼巷的宅子里……”
王芍在郭进说到“王神医去看过何女医”的时候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紧接着郭进又提到“鲤鱼巷”,王芍的脸色彻底冷了下去,“那是我的宅子!”声音低沉如控诉。
郭进脸上的肌肉狠狠的抽动了两下,忍不住为素来和蔼的王神医申辩了一句:“咱们夫人看的紧,神医压根就没有私产。再说这个鲤鱼巷的宅子不是小姐您送神医的寿礼吗?既是寿礼,那就是……神医的……”
说到最后,郭进实在顶不住王芍的眼神,悻悻的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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