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绍阔步从前门走了进来,宛如土匪进了财主窝,一双圆瞪的虎目巡视过在场之人,叫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心生恐惧。
张鲁看着进来的裴元绍,没有惊慌没有害怕,用手轻轻搓着下巴,没有说话。
在他身前,一种刀斧手站成了数排护卫着他的安全,同时也警惕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裴元绍低头看了眼早已血淋淋的布袋,嘿嘿一笑,瓮声瓮气道:“他奶奶的!爷爷俺终究是来晚了一步,张公祺啊张公祺,你师哥他可待你不薄嘞。如今你居然动手杀了他!要知道他可是新任太守!诛杀朝廷命官,你是想谋反不成?”
张鲁依旧没有理他,继续用手搓着下巴颌,冷眼看着裴元绍。
这是否也算是给了裴元绍回答?
裴元绍并没有干巴巴的站在原地,而是很随意的左右踱步走着,仿佛走在自己的家里。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边走了回来。
走了一个圈又走回刚才站立的地方,裴元绍再次开口道:“怎么,你觉得凭这点儿人便能挡住爷爷俺?他奶奶的,你也太小瞧爷爷俺了吧!”
张鲁冷笑一声,终于开了口:
“怎么,你觉的我只有场中这几个人?你且往前门看看,看看门外有多少我的人马。实话告诉你,这里已经被我包围,此间门里门外至少也有数百甲士,我一直没有召他们出来就是等你出现,再来个瓮中捉鳖。
我原以为你家二公子能想出什么更妙的招数来对付我,还有什么后招。没想到,到头来依然用了这最蠢的一招。到头来叫你搭上了性命,还没有达到目标。只是不知道,若你死了,他是否会为你哭个一两声呢?”
说完这句话,似是为了证明张鲁所说乃是事实,从刚刚张修想逃命的小门,乌泱泱涌入了三十多人。这次涌入的却是装备更为精良的士卒。裴元绍身后的大门因为有他的人守护着,所以那一边突然出现的人只是和裴元绍的手下对峙着,倒是没有冲进来。
但饶是如此,这件已经算很大的房间也因为先进入的裴元绍和后来进入的三十多个士卒变的拥挤起来。
上首是张鲁和他的手下,下手则是裴元绍一方。一众南郑的大臣以及豪族主事者则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从人数上看,裴元绍处于极大的劣势当中。张鲁一方的人起码是他的十几倍,然而他并不显得十分慌张,只是往后看了一眼。依旧在左右一丈地间来回走动着。
张鲁眉毛皱了皱,总觉得裴元绍有点过于轻松,不由问道:“我很好奇,一个马上就要死的人,为什么还有闲心情来回走动?这样,你若现在肯投降的话,我可以让你在我帐下做一员将领,待遇不会比在刘诞手下差的。”
这个时候,张鲁居然动了收服裴元绍的心理!
不过,张鲁也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而已,看来并没有生出多少爱才之心,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裴元绍听到这两句话,突然站在那里愣了一下,然后捧着肚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可笑死爷爷了!还‘要死的人’。你是说爷爷俺是要死的人?爷爷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杀俺。他奶奶嘞,你还是先担心你自个儿的性命吧!”
张鲁嗤笑一声
“担心我自己?难不成你还觉得你可以杀了我不成?我便站在这里,看你怎么杀!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那便……”
还没等张鲁说完,裴元绍打断了他的话。挑了挑眉头,怪声道:“谁告诉你爷爷俺要杀你的?”
这一句话,问的张鲁心有疑惑。
若不是你杀我,那还会有……
突然,张鲁感觉后背一疼。低头看时,只见一柄匕首穿心而过,刃尖儿刚刚好在前胸冒出一个头儿来,一股股鲜血,正从刃缝儿里滋射出来。
张鲁难以置信的回头看去,张丰正面色阴冷的看着他。
张丰见他回过头来,一把将匕首抽了出来,带血的匕首握在他的手里,似乎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张鲁一只手摁在胸口上,堵住不断溢出的鲜血。另一只手则艰难的抬起,指着张丰恨恨问道:“为什么?”
张丰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错开他逼问的眼神,淡淡回道:“因为我不想死,不想让我的家人和我一起死,更不能让无数兄弟的家人和我们一起死。二公子有个恶毒的手下,用我道在绵竹的无数妻儿老小性命相要挟,我实在没有办法
况且……
若你与大师兄不死,我便只能是一个给你们打砸的,只能是你们手下的一个小卒而已,永远成不了正一道的师君。所以,我只能杀了你。”
后面那段话说的很小声,这厅中的大部分人是听不到的,但张鲁却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张丰说到此处便没再继续多言语,眼神却颇为复杂的看着前方。
他似乎回忆起了在绵竹的那段痛苦日子。
刘诞的那个“恶毒手下”,抓了十几个正一道的师兄弟。他也不严刑拷打,也不滥用刑罚,只是一个个的逼问正一道的秘密。你若不说,没有关系,他会抓来你的家人,再严刑拷打你的家人。你若咬牙再不说,他就将会将你的家人一个个杀死,先从小婢子杀起,一个个往上杀,直到最后再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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